顾浅想起自己昏迷时,季郎官还抱着她洗了个澡。
她老脸一红。
……不知道他长得怎样,比起东方颀如何?
正胡思乱想着,一道人影映入眼帘。
季符离穿一身深灰色绣山水暗纹细绫长袍,外罩一件浅灰色薄纱,腰间一根玉带系得并不紧,那腰看起来紧窄有力。
他提了食盒进来,胸前两缕青丝随风摆动,整个人看起来飘逸出尘。
顾浅观他眼珠子黑白分明,面盘如玉,凤眼薄唇,行止坐立一派君子之风。
容颜虽不及东方颀妖孽,但胜在五官精致,算得上一朵纯白的茉莉花。
季符离微微弯腰,一手提着食盒,另一只手放于身前,柔声道:
“陛下,万安。”
顾浅咧开嘴笑:“你怎么来了?”
季符离走到桌案前,不紧不慢打开食盒,拿出几碟点心,道:“陛下沉睡许久,人都憔悴了,我做了几道陛下爱吃的点心,陛下尝尝。”
顾浅接过筷子,夹起一团白白糯糯的糕饼。
“陛下……”吴大监连忙低声制止,一旁掏出银针的宫人准备上前试毒。
顾浅垂眼瞧了瞧,一碟子拢共就两块点心,试完毒还能剩啥?
便挥挥手道:“不必试了,朕相信季郎官。”
吴大监立马弯腰笑答:“是是,季郎官对陛下一片赤诚天地可鉴。是老奴僭越了,还请季郎官恕罪。”
季符离眼神温和地瞧了吴大监一眼:“无妨。吴总管对陛下也是忠心耿耿,让人钦佩。”
说话间,顾浅将第二块糕点塞入嘴里,撑得腮帮子鼓鼓的。
季符离伸指端起桌案上的茶碟,揭开盖子将茶水递到顾浅嘴边。
顾浅喝了一口,茶水温度刚刚好,应该是宫娥不久才换过,她都没注意人啥时候换的茶。
只是她总觉得这里的茶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涩味,喝完口腔里怪怪的不舒服。
季符离放下茶碟说,此番过来是要向陛下汇报关于整顿宫闱一事。
陛下昏迷久久未醒,一些人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他有意严治一番。
只是此事牵连甚广,几乎各宫各司都有人牵扯其中,个别人背后势力复杂,只怕整治起来会有阻碍……
顾浅伸直了脖子。
等糕点全部咽下后想,吃你两块饼还要受累替你撑腰,早知道不吃了。
不过抱怨归抱怨,顾浅心里明白季符离这么做对她而言好处远远大于坏处。
她用手指敲着桌案,脑子里飞速旋转。
这事吧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底下人不齐心最容易坏事了。
人多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是谁坏了事!
但如果她一个女帝亲自出面整顿宫闱,难免叫外人看了笑话,说不好还会惹出一番流言。
况且……这实在不是她的强项。
“季郎官想如何做?”顾浅将问题抛了回去。
季符离抿唇一笑,微微颔首道:“臣打算从清思殿开始,到时候还请陛下屈尊前来坐镇。”
清思殿是季符离所居宫殿。
“成。”顾浅道,“不过朕只坐镇一次,去多了大家会觉得朕不信任你能力。”
她想了想又道:“朕把大监借与你,他们自会明白是朕的意思,也就不敢拿乔。”
吴大监立马弯腰应下。
陛下昏迷期间,他受的气不比季郎官少,他也十分想清理一波。
吴大监传午膳的时候,顾浅并不饿,她让季符离留下来一块吃点。
二十来道菜,别浪费了。
季符离吃饭跟欧洲贵族似的,礼仪周全极度优雅,顾浅看得赏心悦目。
她心想这人要是进娱乐圈,高低得是个一线。
季符离放下筷子,伸手接过帕子轻轻擦完嘴,抬头冲顾浅温柔一笑:
“陛下为何这般看我?”
“君秀色可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