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乌图和克里特在平城邑内城中穿行,小心翼翼地避开人群。
内城的都是赵国贵族、富商和富农,还有这些人的家仆,或行色匆匆,或三五成群赌博聊天,对这两个伪装成赵人的匈奴人并无察觉。
鞑乌图和克里特对周边绕了一圈,内城已经与十多年前有所区别。
“大叔,你的老相识,是什么人?他真的能帮我们吗?“
克里特低声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鞑乌图轻叹一声,缓缓说道:“当年,我被大统领的兄长乌涂鬣,将各兄弟最小的我,送来赵国做质子,当时这赵国平城邑还只是个边境堡垒。我在府衙议事肥司手下当差,给肥司大人做翻译,结识了肥氏家丁肥戊。他是个正直仁厚之人,对我很是照拂。“
克里特点点头,心中略感宽慰。
“总体应该是靠得住的。”
两人在内城中穿梭,终于来到了一处大宅邸前。
鞑乌图抬头望去,只见大门上悬挂着“肥氏府“几个大字,不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就是这里了,肥司大人的府邸。“鞑乌图对克里特说道。
“我们现在就能进去。”克里特出声询问道。
“不不,我们不能走正门。要走后门。”鞑乌图将可克里特拉入肥氏宅邸的围墙边,沿着夯土围墙开始走,看到了后门处。
“现在我们进去吗?”克里特疑惑地问道。
“不,在这里等。”鞑乌图摇摇头道。
从日上中午等到了傍晚时分,克里特去商铺烙饼摊偷了两个饼过来,然后递给鞑乌图。
“大叔,我们还继续等吗?”
“嗯,晚上没回来就继续等下去。”
就在此时,有几个平民女子从里面出来,肥府后门一直有侍从家丁进出,但却没有等到鞑乌图认识的那人。
吃完饼后,鞑乌图看到另一个身穿赵国直锯袍,头顶佩冠的男子,从远处走来。
端详一下,鞑乌图终于迎了上去。
战国袍,别名直裾袍,是各诸侯国达官显贵、富农富商才有资格穿的,宽衣大袖拖的特点,让直裾袍符合“周礼”的要求。
“来者何人?为何挡我路者!“男长袍男子,厉声喝道,那头冠也随他的怒吼摇晃。
鞑乌图恭敬地躬身行礼,用流利的中原话说道:“见过肥戊大人,在下鞑乌图,是肥戊大人的故交。多年未见,特来拜访。“
肥戊听到这熟悉的名字,顿时上下打量了鞑乌图和克里特一番,见他衣着朴素,举止恭谦,又端详了下他的脸。
“鞑乌图........挛鞮鞑乌图.......”肥戊眨了眨眼,才认清对方,“汝为何来吾赵国,不提前知会?却这副打扮?”
“吾有要事禀告,肥司大人,此事关乎平城邑之安危!请肥戊大人行个方便。”鞑乌图再度弯腰躬身,行大礼道。
说罢,鞑乌图取出了挛鞮部图腾的玉璧,以及肥氏木刻令牌。
“........要事?稍等。”肥戊见到这匈奴挛鞮部的玉璧,顿时想起,这玉璧代表了草原游牧部落的使者,为部落信物。
肥戊赶紧拍门,走入门内,稍微过了一会儿,又有人开了肥府后门。
肥氏府邸仆人恭敬地对鞑乌图说:“两位,请你们进来。“
肥戊站在园中,有几个仆从家丁聚集在旁。
“鞑乌图,邑长司大人未在,大人马上归来,汝二人先请交出武器与玉璧,吾马上禀告大人。”
鞑乌图和克里特对视一眼,然后点点头,拿出了挛鞮部图腾玉璧和一柄青铜刀和青铜匕首。
几个家丁看管着他们两个,让克里特很不自在。
“这里是别人地盘,四公子请忍耐!”鞑乌图小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