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轶点了点头。
陆泽鸣闷声从鼻腔里长出了一口气,那样子好像要把肺部的气体全排空。
这才一中午的功夫,这么快江轶就有新欢了?他这边还生着气呢,敢情江轶是一点不在乎,还跟“仇家”一起吃饭,简直太可恶了。
陆泽鸣气呼呼地回了自己座位。
本来还想着先拿黄瓜打个前站,要是江轶表现好就把小羊腿拿给他,现在看来是没戏了,小羊腿江轶也不用吃了。
也不知道这保温饭盒到底行不行,小羊腿是不是都冷了。
陆泽鸣又有点生气又有点着急,憋气极了,气鼓鼓地咬了一大口黄瓜。
贺天圻对江轶说:“哎,他好像生气了。”
江轶低头看着书:“我知道。”过了一会儿,又补了一句:“他就这种脾气,不理他一会儿就自己好了。”
贺天圻笑了一声:“你俩关系这么好?”
“嗯。”
“你就这么吊着他,他不埋怨你,还能跟你维持这么久的好兄弟?”
江轶继续一边吃黄瓜一边看书,敷衍道:“我俩关系好。”
这回贺天圻没下文可说了。江轶凭着自身对周围气氛的敏感察觉能力、以及对贺天圻这几天的了解,他觉得贺天圻至少应该再说一句才对,但是贺天圻没说。
于是他抬起头看着贺天圻,又补了一句:“我们又不是谈恋爱,何来吊不吊着一说,看情不情愿罢了。我们的关系也不像谈恋爱那么脆弱。”
“哦。”
贺天圻表面波澜不惊,其实内心早就窃喜开了。
他能感觉到,刚才江轶的反应就像是怕冷落他似的。
他算是看明白了,江轶就是这样一个人,你要是不追着赶着问他话,他也许就自己忍不住主动跟你说了呢。
江轶继续低头看书。
贺天圻觉得时机应该差不多了,于是继续挑起话题:“你看的什么书?”
说着还把身体凑过去。
江轶微不可察地往另一边挪了挪,显出点抗拒来:“闲书。”
贺天圻瞧见他动作,心里偷笑,并为江轶竖了个大拇指。
敷衍的时候也是真敷衍。
于是贺天圻又开始故技重施。
只听他“哦”了一声,还故意在这一声中表现出低落的情绪。
果然,江轶感觉旁边的人又不说话了,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你不是都看过吗,就你昨天看到的那些书。”
贺天圻窃喜,他明白江轶是一个非常敏感的人,身边人的情绪只要稍微有一点波动他就能察觉到。
这种方法果然奏效,只要江轶一爱搭不理,他再表现出不经意的低落,就很容易得逞。
根本上还是利用江轶心软的弱点。
贺天圻又觉得能继续和江轶说下去了:“你怎么喜欢看这种沉重的书,看点让人开心的多好。”
“开心太短暂,伤心才是永久的。”江轶头也没抬,这话就像是不经大脑思考下意识说出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