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
纪玉仪攥紧掌心逐渐发白。
方才二哥的意思是让她供出背后之人,可两面三刀的人更没有好下场!
她不会做这个蠢人!
“贵妃娘娘!本公主没有说谎,本公主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就是看见高公公和她笑得脸都快烂了!便是不说荷包之事,高公公从前对着谁也没笑成那样!她就是和高公公有私情!”她言之凿凿确定确有其事,非要把高显和姜藏月拉下水不可!
陈滨持续冒冷汗,姜藏月不再出声,高显冲着五公主这会儿是真的笑得有些阴阳怪气了:“五公主,咱家在圣上面前当差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五公主这样污蔑咱家,那少不得咱家要将这事回禀了圣上。”
“咱家虽是一介阉人,可也是从小伺候圣上的。”
纪玉仪突然回神。
她险些忘了高显是什么样的人,那是从小伺候父皇的人,旁人讨好都来不及,她怎么这会儿就被冲昏了头。
眼瞧着越文君一言不发,纪玉仪觉得只剩下自己孤军奋战在咬死这件事了。
可这个女人她不想看到再出现在纪宴霄身边,她虽然长得干净清冷,但指不定背地里就爬了纪宴霄的床!
不可以!
纪玉仪当即哭得伤心欲绝起来,还在指摘:“若是高公公不曾有什么,那就是这奴婢主动去勾引高公公的,她就是想要往上爬,她不要脸——”
“五公主慎言。”华贵妃淡淡出声。
“奴婢见过五公主。”
姜藏月再度行礼,那双干净清明的眼与她四目相对。
纪玉仪双眼通红,可这一刻听到这样平静的话,她心里莫名有些慌乱。
“奴婢自不会和高公公有私情。”
她看着少女衣着单薄,身无一物,孤寂而削瘦。浮云如屑,琼叶成蝶,珠帘玉幕间,少女站在大殿中央,长风将乌发吹得飞扬,那浅青色的发带也跟着飘扬,似绵山青黛,点滴微凉。
“奴婢敢问五公主一句,世间谁不想得圆满?”
她只是陈述了一句。
“你放肆!”
“贵妃娘娘,贵嫔娘娘,本公主......”
“本公主......”
纪玉仪有些言辞混乱,她从未处理过现在这样的事情。
华贵妃神色更冷了一些:“五公主可还有什么要说的?柔妃就是这样教导你的?胡言乱语攀咬他人?”
“贵妃娘娘!”
纪玉仪这会儿是真的有些怕了,回去定然会被母妃斥责,兴许还会禁足罚抄,可这件事分明是越文君起的头。
是越文君哄骗着她做下这种事情。
而且眼下她还将高公公得罪透了,高公公可是母妃都要和颜悦色相待之人。
她后背一片寒凉,现下要怎么做?
她红着眼看向姜藏月,只觉恼恨。
还不都是因为这个叫姜月的女使?她闭上嘴去死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跟她唱反调?
陈滨看着眼前这一出戏,哪儿还能不明白今日定然是无法善了,只看被推出来的人就知道是五公主,虽越贵嫔与他有恩,但他也还了。
一个镇抚使自是不能指责贵嫔,他拱手朝纪宴霄行礼,终是低头。
“纪殿下,此事是暗刑司未曾调查清楚,陈某定会如实回禀指挥使。”
“被人泼了一盆脏水,可是要洗好些时日,真是让人忧心,不是么?”
纪宴霄轻声说了这一句,笑容温润和煦。
“原来暗刑司也不是每次拿人都需要理由,我明白了。”
陈滨一张脸涨成猪肝色:“......”
完了,又得罪了一只笑面狐狸。
庭芜也终于找到机会插嘴,道:“瞧镇抚使说这话,咱们安乐殿的人算不得什么高官厚职,这人在屋檐下就算被冤枉污蔑那还不是不得不低头,脏水只管往咱们殿里泼,可这覆水难收啊,真是小可怜......”
陈滨涨红着一张脸,实在没忍住看向庭芜的方向,别的不说,这小子这张嘴是真的贱!
他动了动嘴。
庭芜盯住他挑眉:“镇抚使这是什么表情?殿下说了你几句你很委屈吗?你官职在殿下之下,居然还敢给殿下摆臭脸?”
两人正待吵起来,阿秋出去了一趟又掀珠帘进殿。
“回禀娘娘,五公主殿中......”她似有些为难。
“何事?”
“五公主殿中贴身女使秋蝉与殿中宦官往来过密,且是搜出不少yín词艳曲。”
刚要走的陈滨也后悔自己怎么不走再快些,这都什么事儿啊。
五公主冤枉安乐殿女使与高公公私相授受,后脚五公主自个儿殿中贴身宫婢秋蝉就与宦官搜出些不堪入目的东西。
陈滨只能硬着头皮行礼:“贵妃娘娘,下官带人去一趟柔妃娘娘宫中。”
华贵妃沉着道:“那便去,宫中如今是越发混乱不堪了。”
“那五公主......”
陈滨看了一眼纪玉仪的方向,犹豫着问。
“这样啊。”纪宴霄叹了口气,弯眸而笑:“陈镇抚使,五公主自然要去看看的。”
纪玉仪手都在发抖,只是梨花带雨道:“贵妃娘娘,定然是有人冤枉本公主,秋蝉跟了本公主这么些年了,怎会做这样的事情!”
姜藏月眸子淡淡。
纪宴霄挑挑眉,唇边笑意温和:“五公主如何确定她不会做呢?”
他步履不急不缓迈过何喜宫主殿的大门,白衣拂动,端是温良无害。
“五公主这般着急不若早些回宫。”
“事情总要处理清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