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一晃便是十余年,若是放到从前,时青大抵还会觉得日子过的太慢,如今却只觉得仿佛就是一眨眼的事儿,自己便从一个六岁刚刚入门,连修行是什么的孩童变成了如今这个能连挥数套剑法都面不改色的小天才。
是的,对于旁人而言,时青如今二九年华,金丹修为,但也不过是个小天才,此界有一天骄榜,若是按照榜单排名来看,天地人三榜,每榜各百人,人榜唯有少年英才,修为高深方可登榜,那时青在那人榜上,也不过是够上了前十的边罢了,比不得真正的天才,但又独有一分天分。
浩然峰景色优美,离主峰极近,峰内动物算不得多,但景色优美,常年不败的却不结果的桃花,浩瀚宽广让人见了不免心生天地间只自己一人之感,旁的零零总总不必说,虽然名为峰,但是除了人少了些,没什么烟火气,实际大小可不是一峰能容得下的。
诸如青竹居住的殿宇,便占了好大一片地盘,正德这位一直在外游历连见面礼都是托灵鹤送来的大师兄虽然已分出独自开峰,但也有一处殿宇空置着。
时青更不必说,这些年从师父师叔师兄师姐处都得了好些东西,如今青竹这个师父给予的储物手镯早就被装满了,那储物戒指更是不必提,早就被时青小心收起来放着当做一个念想。
旁的更是不必提,总之时青所居住的殿宇也是被青竹扩建又扩建,也是养了个小徒弟,青竹方才知晓男子与女子的不同,大徒弟他可以全权放手,不过二十便能拎着他去秘境历练,但是小徒弟如今却将近二十,修为更是到了金丹,扎实的很,他却始终有所顾虑。
自小娇养着的孩子,即便在修行一道从没有放松过,但青竹总会有所顾虑,自己这小弟子在宗门内吃的是灵果,喝的是灵茶,偶尔吃些饭食也都是宗门内主修食修一道的弟子用妖兽肉做成的饭菜,出去了能有这么好的待遇吗?
就连穿着的衣物都是法器,有些更是青竹特意去寻来的灵器,若是外出,被人瞧见了,会不会受骗,受委屈?
比起自幼便老成稳重的大弟子,青竹对自己的小弟子显然用心更多。
毕竟一个也是两千来岁的大能了,若是放到小宗门里那都是能做长老的存在,另一个却还是个幼童,对哪边更上心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投入的感情越多,青竹就越发不愿让小弟子出门,生怕被哪个花言巧语油嘴滑舌的家伙骗了与自己生分了,或是受了委屈与自己哭诉。
如今时青可是青竹的眼珠子,就连承安这个师兄见了都啧啧称奇,之羽更是见了青竹这个师叔就想翻白眼。
“天天问问问,我那小师妹也不是孩童了,从前不懂的事儿如今大了早就懂了,也就是你师叔祖天天操心这个担心那个,生怕一个不注意眼珠子被人叼走了,要不是我知道他那脾性,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要连兔子都比不上了!”之羽对着小弟子田青蝶吐槽了一番,而后看着讪笑的田青蝶叹了口气,拍了拍如今也是个灵秀少女的田青蝶,叮嘱道:“你可别把这话传出去,这两日宗主正想着举办一场宗门大比,看看有没有好苗子呢,到时候宗门内前二十人均可前往小平山那秘境历练一番,你师叔怕是也要去的,你这段时日要是跟她小聚,可别说了什么旁的话叫你师叔祖听见,不然他那脾性你也不是不知。”
青竹在剑宗的辈分极大,整个剑宗内刨除禁地里的老怪物,剩下还在宗门内时常活动的人大都是青竹的晚辈,少数几人也都是青竹的师兄弟,如同之羽,便是青竹的师侄,跟时青按照辈分论便是师姐妹,田青蝶要叫时青一声师叔,辈分大就是这样,那些比时青年岁大修为高但辈分小的当时还头疼了一下,到底要不要送礼,最后还是各自询问了一番方才送了贺礼与见面礼。
田青蝶无奈应下,不过心里也知道是师父为自己好,师叔祖那脾性,说好也只对阿时好,说不好那真的是平等的针对所有人,要是自己说什么想让阿时跟自己接了宗门任务出门历练的话,怕是能直接被赶出来。
浩然峰,自在殿内,时青也有些苦恼,毕竟她可不打算找个什么伴侣,还想着找个容貌俊朗的春风一度怀个孩子,但是如今被看的太紧,别说春风一度,时青都怀疑如果自己真的出了宗门,师父会不会暗中跟着。
毕竟自己这位师父的确……保护欲旺盛。
如今时青身上的衣着打扮都与最初截然不同,绣着仙鹤祥云图样的衣裙,在风中影影绰绰被吹起的薄纱,腰间暗蓝色绣着金色云纹图案的宽腰封,因为需要常年习剑所以微窄的衣袖,浅蓝色周边带着一小圈珍珠跟绣花的平底鞋。
脖颈上戴着的金色项圈,下头坠着一圈橙红翡绿间插着的小巧吊坠,头上戴着浅绿色形状宛若小山的金钗,绾成梅花样子留出两缕青丝的发上是配套的流苏后压,戴着翠绿的耳坠,腰间坠着白玉环佩,手上是常年不变的护手与浅绿的扳指。
身上除了那扳指与护手,剩下从衣衫首饰,到鞋履长剑,无一不是青竹寻来防身的法器灵衣,时青敢说,自己这一身出去,就算是碰上比自己高上两个大境界的人都不需要害怕,站着让对方打都破不了防,但很可惜,自己短时间内应当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早起练过一套剑法,而后边熟悉新学的剑法,时青边思索着自己之后要怎么跟师父说自己想参加宗门大比这事。
青竹在一旁喝着茶,偶尔指点两句,见时青心不在焉的便喊停,给时青倒了杯茶询问起时青在想些什么。
时青叹了口气,对青竹无奈道:“师父,徒儿已经金丹期了,若是再不出门历练一番,怕是真的要成个花架子了。”
说实话,时青还真不在意自己是不是个花架子,毕竟花架子也只是相对而言,修行上自己的师父还是很用心的,往常也压制修为与自己对打过,实战经验多少还是有一点点的,只是不多,而且没有杀生过罢了。
青竹听了这话,原本还带着浅笑的脸顿时便冷了几分。
放下手中的茶杯,青竹询问道:“可是什么人同你说了什么?莫要听那些人胡说,就算你一辈子都没什么打斗的经验又如何,为师护的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