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原本敏感多疑的心被捧在手心,脸上的笑也不自觉的多了起来,应了一声,而后方才笑道:“我知道了,姨母放心,我以后会好好教导妹妹的。”
赫舍里玉成含笑点了点头,而后方才笑道:“都说孩子好睡,我从前照顾你的时候看不出来,你那阵可活泼得很,每日累的身边那些奶嬷嬷跟宫女腰都直不起来,如今常仪倒是叫我瞧见了什么叫睡得安稳,每日里除了吃就是睡,我见到她醒着的时候都不多。”
胤礽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姨母说的是,妹妹洗三怎么没大办一场?”
赫舍里玉成解释道:“如今吴三桂又闹事,你阿玛心烦的很,宫里宫外你也能察觉的到,都没人敢闹事,我便想着洗三就宫里头几个人吃个饭,等到满月或者周岁再好好的大办一场。”
赫舍里玉成温声解释道。
胤礽了然,吴三桂称帝一事他也略有耳闻,如今虽然吴三桂已死,但手下势力群龙无首反倒更乱,如今阿玛正烦着这些事儿,连看他的次数都减少了,看来姨母也是想到这点才没敢办洗三。
“对了,保成也当哥哥了,等之后常仪满月跟周岁保成可要好好想想送点什么,送一幅画?还是送个长命平安锁?”赫舍里玉成笑眯眯的给保成出着难题。
胤礽有些麻爪,虽然以前他也不是没送过生辰礼什么的,但那些人都不算熟悉,东西也大都只是底下人选了他看了觉得可以就送过去的,但是给妹妹亲自选礼物还是头一回。
胤礽心里跃跃欲试,知会了赫舍里玉成一声就带着宫女太监们跑回了东宫,边做着谙达布置的课业,心里边想着要送什么做礼物。
哄走了胤礽,赫舍里玉成便冷下了脸,胤礽身边的奴才都被她跟康熙敲打过,怎么可能会有人跟胤礽说起这事,定然是有人以为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就可以把她跟胤礽的感情慢慢拆离开,故而方才让人特意将她平安生产的消息传到了胤礽耳中。
赫舍里玉成看着青鸾,冷声道:“你去,把这事儿跟梁公公一五一十的学了,知道怎么说么?”
青鸾低头,“奴婢知道,娘娘放心。”
青鸾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方才才会半句都不为自己分辨,毕竟敲打胤礽身边那些小宫女这事儿是她亲自去办的,出了差错按照娘娘的性子定然会找到她头上,痛快点认错顶多就是将功赎罪,要是狡辩那怕是就不好说了。
青鸾心里暗恨那动手之人,明面上半分不显,只是让云翠过来替她,自己则失去了乾清宫将这事儿一一告知了梁九功。
梁九功皱着眉,心里琢磨了一下,大致拎出了几个有嫌疑的人,而后对青鸾点点头,“这事儿咱家知道了,你且先回去,等之后皇上空出手来咱家再差人给娘娘回话。”
青鸾行了一礼,塞了个荷包过去,“劳烦公公了,我们娘娘心里头也困惑得很呢,烦请公公之后可别忘了指个人去告知一声。”
梁九功点点头,与青鸾说了两句话,确定延禧宫的贵妃跟公主一切安好,太子也什么事儿都没有,心里也安稳下来。
等到康熙起身活动腿脚的时候,梁九功便上前将这事儿说了。
康熙说实话,倒也算不上生气,只是奇怪。
“你说说,朕都明摆着就差直说让贵妃抚养太子,照顾太子了,这些人怎么还敢冲上来找死呢?”康熙真心有些疑惑,“难不成先前还没杀怕不成?”
康熙生气的点不在有人想要离间贵妃跟太子的感情,而是在自己基本已经明示了某些事的时候还有人敢搞事,今天离间的是贵妃跟太子,明日是不是就要换成自己跟太子之间的感情被人离间了?
康熙多疑,而多疑在这种时候反倒是一件好事。
康熙坐回桌后,手里拿着朱笔,边批阅奏折边吩咐:“去查,查清楚,看看是谁胆子这么大,还有底下那些奴才,敲打敲打,不敲打怕不是就忘了先前宫里头那些人都是怎么死的了。”
康熙如今忙着对付吴三桂那些事,所以对这些后宫的事儿自然也更不打算留手。
他一向信奉的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如今后宫不宁如何平定国家。
待到赫舍里玉成再得到消息,便是惠嫔被康熙训斥无后妃之德,禁足一年,并将大阿哥放到了皇太后身边抚养的消息。
赫舍里玉成逗着常仪,浅笑道:“惠嫔做的?那就不奇怪了,自打皇上重新排了序齿后,惠嫔的心就大了。”
青鸾在一旁浅笑道:“如今皇上出手,连大阿哥都被送到了太后身边,惠嫔也应该消停了。”
赫舍里玉成轻哼一声,“终归还是生育了长子,大阿哥瞧着也不是什么长不大的,身子健壮,日后也不能总关着,看在大阿哥的面子上日后惠嫔也不会一直被禁足,至于日后大阿哥会不会回到惠嫔身边,那就要看皇上的心意了。”
若是惠嫔聪明点,愿意去太后身边侍奉,装装惨,再加上康熙自己希望后宫平衡,大概是会送大阿哥回到惠嫔身边的,要是惠嫔趁此搞事,那就说不准了。
赫舍里玉成眯着眼睛,任由林嬷嬷按揉着小腹,低声吩咐青鸾:“你去让咱们在惠嫔那儿的人警醒着点,发现了什么及时传个信儿,惠嫔这个时而聪明时而蠢笨的,倒是叫人摸不准她想做什么了。”
青鸾应了声,一旁的林嬷嬷则提点道:“这宫里头没有真正的蠢货,惠嫔娘娘再怎么也平安生育了长子,如今怕是心里有了别的成算方才如此,只是恐怕惠嫔娘娘没想到皇上如此狠心。”
一句话毁了那拉一族女子一半的名声,后妃无德,被皇上这么一说,哪个心里有点追求的还会去求娶那拉家的女子?如今那拉一族怕是恨惠嫔mǔ_zǐ都来不及,更别提日后的助力了。
赫舍里玉成颔首,“无论如何也要盯着点,兔子逼急了还要人呢,更何况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