噶布喇一家如今尚未分家,毕竟大清以孝治国,若是父母在贸然分家,反倒叫人笑话,所以平日里府里头一切事还是由赫舍里夫人做主,只成婚了的院落里头大小事务交给各自的福晋掌管罢了。
当然,这些都跟赫舍里玉成没有关系,如今宫里头圣旨已下,等到了定下入宫的日子,她便要代替赫舍里氏的女子入宫,为赫舍里氏争夺新的荣光或沉寂数年等待家族下一代女子长成为其铺路。
所以如今赫舍里玉成在家中可谓是人人捧着,生怕最后这段日子叫赫舍里氏好不容易下定决心送进宫里头的娘娘出了什么差池。
当然,这都是旁人眼里的看法,在楚思心里,她进宫只有一件事,苟住,生个孩子,顺带交好太子。
倒也不是说谄媚的凑上去或者是给这位不记得什么时候反正很早就被册封为太子殿下的外甥洗脑,而是一旦自己孩子有的就一视同仁的送过去一份,接不接受是一回事,送不送是另一回事,毕竟也是顶着照顾便宜外甥这个名头入宫的,多少也要装装样子。
因着年纪小,但是位份却极高,初入宫就被册封为妃,所以内务府将赫舍里玉成入宫要穿的吉服改了又改方才叫赫舍里玉成穿上时不显得太过奇怪。
因为是以妃位入宫,所以赫舍里玉成便将自己身边四个贴身侍女都给带上了,白嬷嬷跟林嬷嬷也都征询了各自的意见,带进了宫里。
“赫舍里氏入宫了?”钮祜禄妃拨弄着算盘,时不时在账本上添上一两笔,一旁是小宫女帮着打扇子,手边放着还散着凉气的酥山,穿着紫色旗袍,瞧着雍容华贵。
钮祜禄妃的大宫女柔声道:“是,算算时辰似乎也进了延禧宫里头了。”
钮祜禄妃点点头,“延禧宫,倒是个清净的地儿,下午你亲自带人把那些个先前整理出来的东西送去,客气些,怎么也算是姻亲了。”
那宫女应了一声,而后便退下去检查那些钮祜禄妃提前两三日就叫人整理出来的礼,由另一位宫女上前帮着钮祜禄妃处理宫务。
如今仁孝皇后去世,凤印虽在太皇太后手中,但是皇太后连汉话都说不太清,平日里交流全用蒙古话,又是个万事不管的,太皇太后年纪也大了,宫务自然落到了钮祜禄妃手里。
至于如今还是七阿哥的胤礽,则养在太皇太后身边,没被后宫任何一个嫔妃得了抚养嫡子的权力。
赫舍里玉成听着仁孝皇后发展的眼线简单将自己最关注的几件事说了个清楚后,沉思片刻又问:“宫里头如今皇子公主几位?有孕妃嫔又都有谁?”
云彩低头轻声道:“宫里头如今还活着的皇子也不过两位,一位便是五阿哥,也是实际上的长子,被养在宫外,另一位便是七阿哥,如今在太皇太后身边。”
“公主有四位,一位是马佳庶妃所出的三公主,一位是张庶妃所出的四公主,一位是兆佳庶妃所出的五公主,还有一位大公主,是恭亲王的长女,早先因着宫中子嗣频频早夭,这才接进宫里头。”
云彩跟着仁孝皇后的时间不长不短,但入宫的年头却正经不短,打小就入了宫,知道的也多,若不是赫舍里氏送了人入宫,怕是还跟旁的暗线一般安心做事以待来日为胤礽手中人手。
“至于有孕的嫔妃,马佳庶妃,那拉庶妃,还有董佳小福晋,都有身孕在身。”云彩一一将几人的情况说完后,便垂手等着新主子的吩咐。
赫舍里玉成进了延禧宫之后便将身上的吉服换了下来,而后又叫青萍拿了赏钱从上到下都赏了一遍,而后方才叫云彩上前说了说宫里头的状况。
赫舍里玉成轻轻敲着桌子,心里思索一番,又问:“姐姐可安排了你们要怎么做?”
云彩低声道:“先皇后主子说了,若是赫舍里氏送了人入宫,能做主位,便让奴婢等跟着您,为您做事,若是不能,那便潜伏等待阿哥长大,旁的因着皇后主子去的匆忙,也没什么话吩咐下来。”
赫舍里玉成点点头,“七阿哥如今过的怎么样?”
提到这事儿,云彩面上倒是难得放松了些许,浅笑道:“如今七阿哥虽说被养在太皇太后身边,但皇上也日日都去探望,若不是太皇太后拦着,怕是皇上会将七阿哥带在身边亲自抚养呢。”
赫舍里玉成点点头,“延禧宫里除了我还有旁的妃嫔么?”
云彩早就将这些都打探清楚了,如今赫舍里玉成问起也说的头头是道:“五阿哥的生母那拉小福晋如今也住着延禧宫东配殿,除此之外便也没什么旁的人了,如今五阿哥养在宫外,那拉小福晋每日除了做做衣裳,便是在自己的东配殿里待着,连御花园去的也不多,至于性情如何,倒是不大好说。”
“怎么不好说?难不成是个不好相处的?”赫舍里玉成皱着眉,思索了一番便知道这位那拉小福晋便是日后的惠妃,所以心里便带了三分警惕。
云彩摇摇头,“倒也不是不好相处,先前娘娘刚入宫,那拉小福晋还说要过来给您问安,只是那阵儿奴婢等忙着将您带入宫的嫁妆归入库房,便婉拒了一番,那拉小福晋便说明日过来给您问安。”
赫舍里玉成点点头,截至目前这不是很正常吗,宫里头来了主位娘娘不来拜访才是蠢货,要知道有主位看顾和没有主位看顾可是两回事。
云彩见赫舍里玉成没什么波动,便悄声道:“但是咱们的人查探过,马佳庶妃所出的承瑞阿哥,便是由那拉小福晋出手暗害方才去世的,所以娘娘要多加小心才是。”
赫舍里玉成皱眉问:“姐姐当年可出手过?”
赫舍里玉成是不在意这位未来的惠妃娘娘曾经对谁动过手的,但是她在意自己那个便宜姐姐要是真对什么人出手扫没扫干净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