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就在将军府嬉戏打闹的江问清,就跟逛自己家花园一样轻车熟路。让丰宁把马车停到后院,绕过巡逻的侍卫,一头扎进假山里隐蔽的密道,直接钻到贺子霖的住处。
威风凛凛的贺小将军卸掉了张扬的盔甲,随便套了一件外衣,头发披散,无精打采地缩在墙角数蘑菇。听见衣柜后面似有动静,便知好兄弟来了,黯淡无光的眼神瞬间点亮了色彩。
“我就知道你不会抛弃我。”
江问清没好气白了他一眼。“你爹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所以临死之前最后看你一面,好送你上路离开。”
“别呀,我可是你的心肝宝贝,你怎么能这么残忍的将我抛弃呢。”
贺子霖抱着江问清的大腿不松,撒泼打滚一条龙,这行云流水的动作把李弦玉看呆了。
“如果你想出去,那就老实告诉我。最近有没有招惹到什么仇家?”
贺子霖歪着头想了想:“没有呀,除了每天定时往青梧上课,就是咱们一起出去吃饭喝酒了。非说有没有招惹人,你的仇家不比我的多吗?”
“得不到就毁掉”这句话其实挺实用的,不如直接将这案子拍板钉钉吧。大不了清明节多烧点纸,争取下辈子继续当好兄弟。
“贺子霖,听我说。你告诉我那把匕首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丢的,这对于能不能洗脱杀害唐婉婉的嫌疑很重要。”
“李弦玉,我一天天欺负你,你还想着怎么救我,比那个没良心的江问清强多了。”贺子霖眼泪汪汪地看着李弦玉。
“我猜应该是落在唐婉婉那里了。”
“你竟然跟唐婉婉还有一段风花雪月的故事。”江问清一巴掌拍在贺子霖头上,贺子霖急得直叫冤枉。
“上个月。陈侍郎家的儿子陈新云邀请我们去万嫣阁。陈新云为了巴结你,斥重金点唐婉婉跳舞。那是我们第一次见唐婉婉。你们当时都在谈事情,我就自己喝了一坛酒,谁知道那酒劲太大,喝的我晕晕乎乎的。唐婉婉送我们出门的时候,怕我摔倒就一路扶着我上了马车。”
“我就夸了她几句温柔贤惠,还随手给了唐婉婉一锭金子。从此那女人就跟狗皮膏药一样赖上我了,好几次偷偷派小厮给府里送书信,差点被我娘发现。”
贺子霖将收到的信都找了出来,李弦玉好奇打开几封情书。“月朦胧,花儿艳,正是幽会好时节。”江问清瞧见李弦玉欣赏得津津有味,把所有的信扔进炭盆烧掉,什么风流香艳的玩意儿。
“头一个星期,我去万嫣阁就是想把这件事挑明,结果回来一翻衣兜发现匕首没了。”
“稍等。”李弦玉看着当初差点压扁自己的庞然大物。“你俩当时有亲密行为发生嘛?”
“开玩笑,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嘛。”
“那唐婉婉怎么能趁你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将匕首偷走呢。”
贺子霖陷入了沉思,别说唐婉婉一个弱女子,哪怕同时被几个壮汉袭击。他都不觉得对方能从自己手中悄无声息地将东西偷走。
“我想起来了,我把外衫脱了。”
江问清简直被眼前这头驴蠢笑了。
“你听我解释,不是那种意义上的脱。唐婉婉房间不知道点了什么东西,热的我口干舌燥。我让那女人灭火炉,她非说自己手脚冰凉容易风寒。然后就使劲往我身上贴,要帮我把外衫脱掉。”
“最后芙蓉帐暖度春宵?”
“怎么可能,我一把推开了她。不是所有女人都能进我贺家大门的。那是我实在热得不行了,自己脱了外衫扔桌子上面了。唐婉婉见此说以后绝不再纠缠,让我去里屋梳妆台上把未寄的信拿走。我拿了信就披上外衫走了。回来就发现匕首丢了,不过唐婉婉再也没有寄过信,我也就没把丢匕首当回事。”
“你去里屋拿信的时候,唐婉婉在做什么?”
“我没太注意。她当时情绪悲伤,一直哭哭啼啼的,哭得我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