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原处默默看戏的萧洛白后脑勺流下了三滴冷汗,他爹这是又开始演起来了啊……
萧策与晏时月之间的默契差的就是一个晏时月的态度,在不清楚晏时月会如何收尾之时,萧策是不会轻举妄动表明他对晏时月的态度是抓是保,以免破坏了晏时月的计谋,可就在刚刚晏时月已然表态,他没打算认下放走匈奴的罪责,既然晏时月没打算认罪,他就定有能帮自己洗清所有罪责的理由,只是洗清罪责是一回事,圣上知道之后会不会惩罚晏时月却又是另一回事,正可谓死罪能逃活罪难免。圣上的惩罚可轻可重,谁也无法提前预料。
但是……
他,萧策,京城的大将军,他可以让晏时月免了从圣上那里受到可能很重的刑罚,只需要他提前替圣上下手。将惩罚晏时月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之后,晏时月要受的惩罚便有了可以预料到的上限,这就是一会儿萧策需要做的事情,也是晏时月对萧策的期望,是他们二人之间无需商量的默契。
这手既然得自己动,那么萧策肯定不能让身旁的更夫替他动手,萧策先是扭头对七、八名更夫命令道。
“那些匈奴人跑不出城,先不用管他们!晏时月只有一人,我上去会会这个临阵倒戈的傻子!你们帮我防着一点身后,防止那些匈奴人出不去绕到我身后偷袭!”
萧策将“临阵倒戈”四个字咬的很重,好像是在提醒在场的什么人晏时月突然变卦的行为似乎另有隐情。
禁卫军组成的更夫和今夜跟了萧策一路的萧老将军手下一言难尽的互相对望了一眼,若说是要替萧策拦截随时都有可能向他突袭的匈奴人似乎有些过于牵强了,以萧策的身手,那十几个匈奴人根本不足为惧。
萧策没有发觉身后更夫们的眼神逐渐生出了怀疑,可晏时月却一眼就瞧见了。萧老将军的手下向着萧老将军的同时也会向着萧策;城墙台阶下的那四名守城士兵对萧策的命令是说一不二的,他们几年都见不到圣上一面,比起圣上,萧策对他们的态度才更能决定着他们日后的官路是平平顺顺还是波澜曲折,所以,真正能影响今夜之事走向的就只有那些在夜间巡逻的更夫们,晏时月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他们,眼睑见这些人渐渐开始对萧策起了疑,晏时月毫不拖泥带水的就冲上去要对萧策动手,就为了不给那些更夫细想的时间。
晏时月一动萧策也立马跟着冲上前去,两人这次的打斗又比之前在小院里打斗的时候认真的许多,现在多了一组立场中立的观众,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
在晏时月和萧策两人握着剑激烈的缠斗之时,匈奴人真的如萧策所想的那般回来了,只不过回来的就只有一人,那人将短刀反握用胳膊挡住,脚步极轻的贴着附近房屋的墙壁暗中向萧策和晏时月靠近,在离二人只有不到十步之时,前方再没有了房屋墙壁的遮挡。
这个去而复返的匈奴人忽然之间加速冲到了晏时月的身后,就在萧策以为这突如其来的匈奴人是冲着他来的时候,这位来自匈奴的老者高高举起短刀用力将短刀捅进了晏时月左后肩靠下一点的位置。
在萧策诧异的目光之下,晏时月一边拿剑抵着萧策,一边吃痛的回头向后看去,回头便看见了乔老一张面无表情且带着愤怒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