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虽未深,可饕餮仍旧摸黑走向了自己冷冷清清的床榻。虽是摸黑,可饕餮的脚步却并未有任何一丝迟缓,他任由自己的膝盖不小心撞到柜子边缘,任由手腕和脚背无意间碰到和踢到房内的什么硬物。只有肉体上的伤痛才能平衡饕餮心里盛满溢出的悲痛,只有带着这份危如累卵提心吊胆的平衡,饕餮才能勉强进入睡梦之中,抱着一丝侥幸去梦中见那想见之人。
就在饕餮挂着泪珠在被泪水沁湿的枕头上辗转反侧之时,小白一个人在马车内也坐立难安着。
小白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既不是白清杨真正的女儿,在贸然去人家府邸前好像应该先派人通报一声才是,可她竟因一时心急将这些琐碎的礼节抛在了脑后。
小白借着街道两旁时明时暗的灯笼透过马车的帘子若有所思的盯着驱车之人的背影,她现如今只能独自咽下自己粗心大意的苦楚,因为在马车前方驾马的正是守护着三皇子寝宫的那两名御林军侍卫的其中一名。在这名侍卫眼中自己就是白清杨捧在手心的女儿,这样备受宠爱的小女儿在任何时候想回一趟自己家里又何须顾虑重重。
小白有些头疼的揉着眉心,她不知一会儿等到了白清杨府邸门口自己是该直接装作轻车熟路般的径直走进大门,还是应当乖巧的站在门外等着下人前去通传一声,然后再小心翼翼的进入府邸。
就在小白听着车轱辘与崎岖不平的街道摩擦时发出的声响,配合着她在马车内因坑坑洼洼的路面而七摇八晃的身体越来越觉得心烦意乱之时,马车在骤然间停止,帘子那头传来了一道恭恭敬敬的声音。
“二小姐,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