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解放般地长呼了一口气,似经意又似不经意地看了扈三娘一眼。
“武松啊,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一下。”
“以后说话少用些模棱两可的句式,我心脏不好,容易猝死。”
……
长安战役打响伊始,曹魏宗族名将曹真便被任命为北路军总都督,负责完成从河东渡河攻打长安的计划。
不过由于梁山人马抵抗顽强,使得这一计划始终没有实现。
当曹真整顿部队,准备再好好带人冲一次的时候,却突然收到曹丕重伤,任命他为三军总司令的消息。
曹真不敢耽搁,按照命令连夜将部队撤出黄河岸,绕道赶往潼关。
此时,曹真已经抵达长安并就职。
不过眼下的形势并不容乐观。
曹丕在战场上受重伤这件事对魏军的影响实在太大了。整个魏营的士气都跌落到了最底点,哀声怨天,萎靡不振。
曹真刚到这里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部队竟是曾经战无不胜满身骄傲的大魏雄师。
更何况,他现在所面临的也不单单是jūn_duì的问题。
刘备和孙权这两个所谓的盟友在这种情况下,究竟还能不能靠得住,曹真可不敢轻易去赌。
面对这一地鸡毛的错乱局势,曹真决定退出联盟,把部队带回黄河以北去。
但这一计划却遭到了死敌司马懿的强烈反对。
司马懿说,继续将战争进行下去,是曹丕临行前明确的交代。身为主帅的曹真也不能改变,必须坚决执行命令。
这一仗必须要打!
尽管曹真放下脸面,耐心和司马懿细致讲述这仗不能再继续打下去的一万个理由。但司马懿始终不为所动。
不管曹真说得多么在理,司马懿始终拿曹丕来压他。
说道情绪激动处,司马懿甚至污蔑他有拥兵自重谋反之心。
曹真无奈,只好整军准备出潼关,向长安再次发起冲击。
……
夜色爬上了阁楼。
署衙内,代郡太守牵招正在处理公务,忽然一道黑影从他的眼前一闪而逝。
“谁!”
牵招猛然从案牍上站起身来,一只手紧紧按在腰间的佩剑上。
“是我。”
黑暗中,一个瘦长的身影从角落里慢慢走了出来,硕大的蓑笠在夜晚的掩护下,模糊了他的样子。
直到他走到和牵招很近的位置,牵招才认出了他究竟是谁。
“四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牵招警觉地环视了四周一眼,确认四下无人后,才压低声音对曹植说:“四公子,您是怎么进到这府衙之中的?还有,您是怎么敢来这种地方的!万一被别人发现了怎么办?皇帝陛下现在可是满世界地派人抓你呢!”
面容憔悴的曹植惨然一笑:“太守尽管把心放进肚子里,没有人发现我。我也不会因为我的缘故连累大人的仕途的。”
“此番前来我也没有别的目的,我只是想见一见单一。”
听到曹植的话,牵招的面部表情明显晃动了一下,而后似极难开口说:“单一他……前些日子……战死了!”
心脏仿若遭到重重一击,曹植猛掀开眼帘,满脸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
牵招轻声说道:“四公子,您有可能有所不知。在中原方面打得一塌糊涂的时候,这代郡也并不好过。那些鲜卑人似乎是知道我们的国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大危难当中,不顾一切地对代郡等地发起疯狂的进攻。若非我等拼命抵抗,恐怕这整片北方都要被鲜卑的铁蹄给蹂躏了。”
“这次,双方的伤亡都很大。像单一他们,整个营无一人生还!”
“而像他们营这样的,还有很多很多。”
牵招讲话的声音很轻也很慢。但在曹植听来,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带血的毒荆棘,一遍一遍在他的心头穿过。
许久,曹植轻声问:“单一他……埋在了哪里?”
牵招轻轻闭上了眼睛,摇头道:“无墓。”
“这一次死亡的人数太多了,根本料理不过来。所以我们就把这些尸体给集中处理了。”
曹植静默在原地,良久无言。
他抬头看向仿佛要把一切都吞噬的黑暗天空,似乎看到了那个像他名字一样单一的少年被敌人穿破胸膛的场景,也看到了朝堂上依然歌舞升平声色犬马的衮衮公卿。
浩瀚的史书上不会留下关于他一丝一毫的痕迹。
但人们不该忘记,曾有无数个像单一这样的“无名英雄”,用自己小小的身躯,守护住了万家灯火的明天。
他们都是最可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