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却只浅浅“嗯”了声,便转身进了彩舫,一副不想理睬的模样。
心月公主垂下了眼眸,玉息心里不适,怎会有父亲这样对自己的孩子的。
倒是容妃看到赵玄对这位小公主不闻不问的态度,心里一乐,就算是长公主,也不受重视,怎么也比不上她肚子里的宝贝?
玉息略蹙眉,拉着心月公主的小手,给了她些安慰,便起身上了旁边的那艘船舫。
慧妃见了心月粉嘟嘟的样子煞是可爱,伸手逗逗她,可玉息却时时护着她。
船舫开动,几艘主舟在中央,身前有开路的船,身后也有,船上都是随时侯着的宫人。
心月公主从未被带出过,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偶有白鸟飞过,她趴在在船头看得起劲。
玉息一边给她喂果子,一边嘱咐小心别跌落。
兰贵人冷眼看着,“又不是你生的,干嘛这么上心?”
“不是我生的,也是皇上的孩子,她终究是公主”
兰贵人撇撇嘴,扭过头看容妃和皇帝的那艘船。
心月公主到底年纪小,一会儿功夫就忘记了不愉快,看累了鸟,就趴着玉息的肩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这个父王,我以前见过”。
“你何时见过?”
心月公主歪着小脑袋想了想,“不记得了,那时候母后还在,她带我拜见了这个父王,然后就没有了”。
什么叫拜见了之后就没有了?
既然赵玄登基之后,心月公主的母亲理应册封为皇后,难为心月一直母后母后的称呼,可她的母后至死还是太子妃。
玉息曾想过这个心月公主会不会是前太子赵恒的孩子,可这个念头很快摒弃了,如果是二皇子的子嗣,那就是太子遗孤,卫太后没理由会不闻不问。
就连这次出游,玉息试着求一个恩典,卫太后也一副无所谓的姿态,她对这个公主没有一点感情。
玉息望了一眼彩舫上的赵玄,挺立船头,双手背在身后凝望远处。
帝王爱也许就是这么淡泊吧,如同她自己的父王,虽也疼爱她,却不得不将一份爱分割成许多份,她已是享受了最大的一份,若是不得宠爱的,便是一份也嫌多。
就如同跟前的心月公主。
三艘彩舫周围都是宫人的船,那些宫人忙着垂钓。
容妃看了开心拍手道:“皇上,臣妾也想试试”,有宫人便穿好鱼钩,递到容妃手心。
可她从小养尊处优,没亲自干过活,钓了半日就沉不住气了,撒娇道:“皇上,这鱼怎么半日也不咬钩?”
赵玄侧身望了一眼,吩咐身旁侍奉的宫人,“去帮她吧”。
宫人应声后,上前指导容妃挥杆。
赵玄目光有意无意落到旁边那只船舫上,心月公主也闹着要钓鱼,玉息耐心扶着她的手放下鱼线。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她这么喜欢孩子吗?
可想到日日送到她嘴边的避子药,心又沉了下去。
心月公主玩累了便放弃了,慧妃接过鱼竿替她垂钓,不一会儿鱼儿就咬钩了,乐得心月公主直拍手。
玉息靠在船头,望着气流过来的方向,心神有些恍惚。
目光移到船下的水面,湖水流向朝着宫外。
入秋,本是她准备逃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