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太后假意悲哀叹息,“哀家是老了,什么话也说不上了”。
赵玄口边噙着笑,“母后过谦了”,他的茶杯端着一直未喝过一口,最后将茶杯放在桌前。
卫太后冷笑道:“皇上因为那个南越公主,同哀家都生分了,连毓秀宫的茶水都不愿意喝一口?”
赵玄敲了一下杯盖,“朕只是今日不想喝茶罢了”。
接着道:“玉息公主是朕带回商宫的,本应以礼相待,可母后竟曲解了朕的意思,将她当囚犯关起来”。
卫太后眼眸闪动,“哀家不过是害怕皇上沉迷美色,荒废了朝政”。
赵玄语气平缓,“南越平临、越巨两地尚未收复,平临王、越巨王都是南越王爷,若是他们知道玉息在商宫遭受了什么,朕如何去和他二人谈归顺”。
“那南越现下已然是北商国土,他们有什么理由不归顺?”
赵玄哈哈笑了两声,“母后不会以为南越皇族,是商宫的宫人,吩咐一声他们便会顺从?”
卫太后哑然,“你同哀家说这么多,意欲何为?”
“玉息是母后关入诏狱的,还望母后承认这点,待朕入南越时,便可以以此为戒”。
卫太后瞪起了双目,“你,你是想让哀家担下所有罪名?”
赵玄淡淡笑道:“原本也是母后的意思,朕不算冤枉了母后”。
“那你打算如何处置哀家?”
赵玄这时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确实是好茶,他现下又想喝茶了。
“朕希望母后退居禅音园,从此安心礼佛,不再过问商宫之事”。
卫太后猛地站起身,“你,你要软禁哀家?”
“母后言重了”。
“哼”卫太后冷笑道,“哀家得先皇遗旨,就算是皇上也无权让哀家退出商宫”。
“若是母后担心后宫无人管,朕打算将齐皇后接回后宫”。
卫太后心一惊,“她,她有疯症,怎能离开掖庭?”
赵玄微微点头,“母后说的是,朕将往日伺候齐皇后的钟嬷嬷召回宫中,由她照顾齐皇后”。
卫太后跳了起来,“怎么可能,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才说出口便发现不对劲,可话一出口来不及了,赵玄似笑非笑道:“母后怎知钟嬷嬷死了?”
她努力稳定心绪,“齐皇后得了疯症,钟嬷嬷就从宫里消失不见了,传闻都说她死了”。
赵玄略过狡黠神色,“若是钟嬷嬷没有死呢?”
卫太后心中慌张,当年就是她用一座院子和一袋金子收买了钟嬷嬷给皇后茶碗里下药,事后怕钟嬷嬷泄漏,便找借口将她在江中溺死了。
当年这件事知道的人极少,大都被处理掉了,赵玄那时远在汉江做王爷,怎么可能知道?
赵玄如今却说她没死,卫太后不自然扯动嘴角,想看赵玄究竟是知道了多少。
卫太后眼眸转动,立刻笑道:“若是皇上寻得钟嬷嬷了,那由她来照顾齐皇后再合适不过了”。
赵玄起身道:“玉息公主现在龙啸殿尚未苏醒,母后是否愿意去禅音园,还请母后考虑清楚”说完便离开了毓秀宫。
赵玄的一番话让卫太后心中后怕,藏于心中多年的秘密开始蠢蠢欲动,他今日这番试探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