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予安看着他,没应声也没有动作。
霍箫并没有着急,即使醉着酒,他依旧是个优秀的猎人,有高超的狩猎技巧,也有足够的耐心等待自己的猎物。
他眼中星辰慢慢陨落,看着无动于衷的白予安,脸上慢慢显露出难过。
“我是不是让你感到不舒服了?”他失落地说,慢慢垂下目光往回退去。
白予安是个社交残障,似乎与人相处这方面的能力全部补贴到他医学天赋上去了,让他主动去亲近别人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但在霍箫退回去的那一刻,他用了全身的力量,凑过去朝霍箫脸上轻轻碰了一下!
就那一下,霍箫眼中星辰又起,迸发出巨大的热情,但是白予安却在他不顾一切扑过来的时候,抬手挡住了他!
少年时青涩朦胧的向往谁都会有。
白予安希望霍箫不要弄错了。
他想等他。
他想给他后悔的机会。
霍箫有远大的前程,自己如今走进去的那所大门,也将是霍箫人生必要的行程。
白予安想等到那一天,等到霍箫轻松地通过一场险象环生的考核,站在他现在站的地方,如果那时霍箫说的还是喜欢,再让一切水到渠成。
白予安不知道,他对霍箫的怜惜,成了霍箫眼里的古板和无趣。
现在看来,他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那天过后,他们的友谊没变但又像变了一些,白予安渐渐学着改变,那么冷淡的一个人,也会学着在每天闲暇的空隙,给霍箫发大量的消息,给他讲工大有趣的事情。
在能抽出时间的周末,两个人经常开着车去爬山去乡下看风景,一路有说不完的话。
那段时光,在后来的几年时间里,被白予安反反复复的咀嚼,每一天的每一幕,都深深刻在脑海里,成了一种精神上的食粮。
以至于他用几年时间,都做不到跟霍箫割断所有关系!
两个月后,白予安作为工大特派医疗队的一员前往中非地区提供医疗援助,在那边待了一个多月。
那一个多月很忙,但他再忙也会抽出时间给霍箫回信息。
霍箫的发来的信息却越来越少,有时候白予安发过去也不见及时的回复,到最后那一周,他们几乎没有了交流。
白予安在情感上有一些迟钝,到这样了他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只以为是霍箫上课忙。
医疗队回国的那天原本应该是周一,白予安准备好一切,提前了一天在周日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他算着时间,想着给霍箫一个惊喜,还能让他陪自己吃个宵夜!
那时霍箫独自一人住在外面的公寓里,白予安把车子开到楼下的时候,公寓的灯暗着。
他看了看手表,正好十点,想着这个时间就算关灯了,霍箫也大概率还没睡着,就把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一直响到快要自动挂掉,霍箫那头才接了起来,白予安听见霍箫大大地打了个哈欠,用一种刚刚睡醒的语气“喂”了一声。
“睡了吗?”白予安在这头问。
“嗯。”霍箫带着带着鼻音低低应了一声。
白予安想说的很多话到了嘴边突然就消失了,他张了张嘴,最后说的是:“睡吧,晚安。”
电话挂断,白予安坐在熄火的车子里,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这些天霍箫的冷淡。
他坐着发了一会呆,又茫茫然地掏出手机看这一个月的聊天记录,除了消息越来越少,根本看不出其他的东西。
是生气了吧,自己出去那么久没法陪他玩。
他放下手机,开始思考第二天要怎么跟霍箫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