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理完大妈后事,在静心了半周的时间,我就返回了西安的家,回去后我在西安休息了三日,才稍微缓过点劲来。接下来的周六,预定了周日返回东莞公司的飞机票,做好下周一准备去上班的打算。其实算起来此次的前后时间,一晃惚半个月很快过去了,时间也来到了二零零年的四月中旬。
经过了第二天的飞行历程,于周日下午的两点辗转,又看到了熟悉的公司周围景象。临近五月的东莞气候,已经开始进入了伏夏季节,气温比内地高了许多,闷热一下让人感觉还是西安的气候比较舒坦。
背着简单的行李进了公司,步入宿舍大楼自己的房间,东西拖进去后,就仰面躺在床上,闭上眼此刻什么都不想了,思想空空的盯着天花板,呆呆的看了许久、许久。
周日晚上,我在公司的食堂就餐的时候,碰到了部门的同事,大家都纷纷过来,和我打招呼,三四个要好的老乡,当然包括李老乡,他们对于我大妈的去世都流露出慰问和关切的姿态,也说了些宽慰我的话语,我也向他们表示了感激之情,逐渐恢复到了之前状态。
周一上班后,王经理还把我叫到他办公室,关切的问家里安顿的情况如何等,我也很感动。第二天也就是周二的上午,按照工作惯例,香港本部门同事包括经理ys都上来到东莞坐班。他们也对我给了安慰,ys还问我有什么需要部门帮忙的吗,他没想这么快能返回公司,对于这些,我都一一解释和表示了感谢。
关于大妈过世前后的一切过程,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都慢慢的成为了历史。但后来发生的事情却使得我的思想开始有了变化。我当时清楚的记得,从当年的十月开始,我远在老家的父亲就开始身体不舒起来,中间持续电话联系中的各种治疗,时刻牵动着我,中间还不得不由二哥护送父亲去西安,并在爱人陪同下去西安医学院附属医院找人,特地进行诊断和给出治疗建议。从那次后,我才得知父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颈椎有了毛病,清楚的记得那些日子他很是痛苦,而远在东莞的我也经常为此和爱人、家里电话联系。由于距离遥远,我亲自帮不上什么忙,但总觉得那段时间后有了惆怅,开始围绕父亲颈椎,经常电话与内地进行交流和沟通。本来家里妻子就要照顾已经上小学三年级的女儿,再加上为我父亲前前后后地买药,送药到西安玉祥门城西长途客运站,让回老家的开车司机等人捎带各种药回去,这些过程时常纠结着我的思想,让我在公司一边工作,也一边牵挂了很长的时间。
其实人在外工作,最开心的是经常听到家人平安无事的消息,也许有了大妈的那次经历,我从此特别害怕和担心一些家里不好的消息传来,比如说父母身体不舒服、孩子又发烧感冒了、爱人又咋不开心等等,我就在帮忙出主意的煎熬中,不快乐的上班和思考。不知道为什么,从二零零二年下半年,家里不顺心事情和负面消息特别的集中,弄得我在东莞上班过程中,总心思不定的。
在外打工多年,体会最深的是,工作可以辛苦和劳累,这是选择和思考过的,思想准备早已做出,无论是脑力、体力或相互结合的劳动,出来最初的年龄段正好可以承接这些,实在累了经过一夜休整和自我调整,第二天又可以集中精力去应对。这似乎对于在外的人都有个前提,人人都有家和亲人,在他们都平安前提下,你才可以安心去做事,即使偶尔的间或不幸和牵扯,但总会有好的时候,所以往往这种情况,都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顺利度过。但最可怕的就是,本来好好情况和打工思想储备,却老是被远在千里之外的各种不断的思想纠葛和困扰,无尽的事情和没有亲历的目睹,总是在无尽设想和书信电话中去应对,时间一旦拉长到了三个月以上,人的心里总是处在焦虑和担心状态中,使得平日工作劳顿又多了一层思想的包袱,再坚强人也会被拖垮或煎熬的心里不舒服。父亲的生病、孩子逐渐长大及夫妻长期分居异地,让平日看着没事情的人,心里就会产生一些没必要的变化,焦虑时间长了就会生出无名的郁闷。有段时间我会长时间地坐在那里发呆很长时间,这种状态出现在了我二零零二年的六七月份最为突出。我也为此老担心老觉得家里会出什么事情。以前在公司睡觉都是自然醒来,但后来天没亮就开始睡不着了,感觉自己有些神经焦虑。关于这些自己思想的我,从没和妻子提及过,都闷闷地压在自己的心里。有一段时间,我敏感到了害怕家里来打我手机的信号,因为这会初让我惊吓一下,也会不自觉的联想到我的大妈,生怕那件始终没有弥补的谋面,将来发生在其他亲人的身上,后来我也老处在一种纠结状态。
曾经多次静思中,我也在反思我出来打工的目的,其实就是为钱而来,这几年工作也积蓄下来一些,我估计了一下约莫回去内地,也会过普通市民的生活。按照当时物件水平,买套房子安顿个比较宽裕的家,过一家三口和一日三餐普通市民生活,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至于回去做什么还没有想清楚。这样的想法最初只是在自己的脑海里,后来就逐渐演变成了和爱人的讨论。其实说真的,如果经济好,又有谁会抛家舍近来到这里……。逐渐我就开始萌生了要结束打工日子的思想。每每看到周围有各种理由辞工的同事,最初也许不解,但逐渐演化为羡慕,什么时候可以轮到我,也一拍屁股土,潇洒的辞职走人。我想我也距离放弃打工在外的日子不远了。
时间很快来到了二零零二年的十月,经过很长时间思量和与爱人的沟通,在考虑了孩子逐渐变大和父母也慢慢上了年龄后,当然更多的则是大妈去世后,我也开始多次重新思量人生的意义,和人活着究竟是为什么之类的问题。独自在外拼搏也是奋斗,虽然它能体现出时间的效率问题,可以让你在极短的时间段内,积攒下日后可以提高质量的物质,当然在积蓄的同时,作为本体的我也意味付出了很多的酸辣苦甜,但人生旅程毕竟是个固定的时间段,什么年龄段干什么事情,是带有普遍性的,这是我很早就想到的问题,我也很早就设计了自己的人生旅程,即当初出来的时候就想到三十五岁,必须有相对的手头储备,这些年的努力和拼搏,我初步算是做到了这点,起码回去买套可以居住的房子,可以让爱人孩子甚至父母来有个在跟前的家,这一直是我的梦想,和儿时对于父母的承诺。我想这些年我是做到了。再加上近年来的一系列围绕自己所发生的事情,最终我计划在这年的年底,结束人生的打工生涯。拿自己的话说,就是日后要过“正常”人的生活和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