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大厅的东侧和南侧,是营业部工作人员的办公场所,用玻璃与大厅隔离着,大厅中间放着十几排的铁制座椅,座椅的前面,是一个类似电影屏幕的电子屏,红红绿绿的股票,不停的在刷新。大厅里很多人,在屏上看被称作及时行情的景象,而且不时有指指点点的议论声。我像个“傻瓜”或叫陌生客一样,怯生生的找了个前排没人的地方,坐了下来,也装模做样顺着大家的目光,看那张红红绿绿的电子屏幕。屏幕的顶上,是上海和深圳的指数变化和成交量数字,不时的在变化着,最初的印象,就是股票和指数绿了表示跌了,红了表示就涨了。再看电子屏上的众多股票名字,和股票代码后面跟了好些数字,随着时间的变化,它们也都在不停的刷新和变化着。最初,眼睛最注意的地方,就是股票的价格,看到股票的价格在以分为最小单位,不停在变化,也侧耳听旁边人在议论。看了一会,我就起身,到后面一排排交易电脑旁边,看到很多的人在操作电脑买卖,和查询股票,他们的熟练操作和敲击价格程度,着实让我羡慕不已,也情不自禁的暗自在想,我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如此。时间过的飞快,感觉没多久就到了股票中间休息的时候了,也就是中午十一点半。我这才意识到一会就要到吃饭的时间了,赶紧返回公司,因为我当天,就请了一会的事假“溜”出来的。在我快出交易营业部大厅过道时,看到很多人,在过道处看墙上张贴的很多公司公告、市场传闻,和交易所提示。没时间让我在那里停留了,但感觉告诉我,玩股票真的好深奥,有这么多的知识和东西要懂,觉得自己好无知。当时,在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我也没有敢进行任何操作和买卖,就匆匆离开了交易营业部。
来到大街上后,我在街旁登上了一辆路过公司的公交车,半个小时后,就在公司所在的工业区的路口下了车。这时候,已经是快下班的时间了,我从侧门“溜进”了公司,装模做样的上了楼房的三层,去了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的时候,正好响起了下班铃声,我旋即快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简单收拾了一下办公桌,象往常一样合着下班的人群,下了楼、打下班考勤卡、走上通往饭堂的天井。
大约四十分钟中午饭后,回宿舍眯会午睡。临近下午上班,起来把办理的股东卡,和资金卡小心放在自己物品柜里,锁好。下午,我抽时间去找了一下王瑞成,告诉他,我开了户。就把我中午在交易厅看到的各种疑问一一说给他听,他又是一阵滔滔不绝,给我上了一个多小时的“股票扫盲课”。后来的时日,只要独处的时候,我就和王同事谈论股票,其实,我股票的入门师傅真说,是非王瑞成莫属。最初的日子,基本都是王教我,买卖一只只股票,我们的操作,都不是现场操作,因为上班没时间去,大部分都是电话操作。当时不敢用公司的电话,因为之前有人用公司电话炒股,被发现,所以,我们都是工作时间,在工厂宿舍区的付费电话进行炒作。最初,也赚了一两千元,后来赚少亏多,但是买卖依然很频繁,在当时深圳总共几十只股票里来回折腾,基本都是赚个一两毛就卖了。随后的一次次大跌,反而把我们都给套了进去,终于让我尝到了什么是股票被套住,后来,套的终于也动弹不了了。记得,最后一次操作“深宝安”套了我,在来年它推出十配三股分配方案时,由于资金帐户上都被套上,没有了多余的钱,隔了很长时间,第二次去了交易部存了一千多元的配股钱,终于,也明白了配股是咋回事情,和如何去配股操作。
在一九九六年下半年的大跌中,我们终于被牢牢的套死在各自的股票上,动弹不得,王瑞成也逐渐很少谈论股票了,我也逐渐减少关注股票的时间,再后来,大家都羞于再谈论它了,可见当时股市是低迷到何种地步了,我就这么经历了我人生的第一次股票经历,随后,虽然没有了操作,但股票还是经常关注着,它竟成了业余的一部分。现在还经常想起他,王瑞成,是他把我领进这个股市门槛的,他当时的疯狂和痴迷,也让我为之疯狂和痴迷,因为中间很多时候,我都利用工作时间,找各种借口去忙乎这件事,当年忙乎大半年下来,居然是亏损和股票套住,但我没有后悔,做股票的梦想,从那时候就植根进了我的脑海,欢喜冤家着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