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他怎会不认识,分明是沈让尘身边的少年既白!
之前蔡玄没说完的话就是这个,人是抓到了,但抓的是沈让尘的人。
郭自贤返身出了牢房,蔡玄紧跟其后,两人在暗道中停步。
蔡玄低声道:“大人,咱们多半是中计了。”
“这还用你说!”郭自眼一眼横过去。
蔡玄头也不敢抬,“眼下只能将计就计,看看能不能从他口中套出点话来,如果他的理由说不通,咱们就可以揪着这一点不放,就说是沈让尘为了给大人制造麻烦,故意差使手下杀人,不论他有没有干,咱们都给他来个板上钉钉。”
不论现在放人还是稍后再放,他抓了沈让尘的人这一点已是铁一般的事实,无法改变,只能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出破绽,挽回一成。
郭自贤点头允准,蔡玄转身又入了牢房。
牢中响起了审问的声音。
蔡玄:“叫什么名字?”
既白:“既白。”
“你是什么人?”
“朝气蓬勃的少、年、人。”
蔡玄喉咙里像噎了个蛋,哽了哽,才继续问:“你主子是谁?”
既白虽被铁链束缚,面上却是一派怡然自得。
他仰起头,慢悠悠地说:“我主子啊,我家公子是国公府二公子,仪妃娘娘的亲弟,皇上的小舅子,天师之徒,詹事府詹事,余府余大人未来的妹婿,三小姐——”
“闭嘴!”蔡玄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
“三小姐未来的夫婿。”既白非要把话把话说完,昂着头说:“不是大人您让我说的么,我交代得可细了。”
细,确实细,细到八字都还没一撇的头衔都让他安上去了。
外面的牢房的墙被什么锤了几下,催促蔡玄加快速度问话。
蔡玄强压怒气,问道:“你深夜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大人。”既白天真道:“我可没鬼鬼祟祟,不过是走得快了些,眼下汴京城又没宵禁,夜间怎么就不能行走了?”
蔡玄冷哼一声,“深夜,子时,近来刑部狱卒接连被杀,你又刚好出现在刑部狱卒出没的地方,这事你又如何解释?”
既白笑了一下,“我哪儿知道你们刑部的人在哪里出没?我要是知道,现在就不会被捆在刑部的牢里了,大人您说是吧?”
蔡玄逼近一步,“你少插科打诨,说不清楚,你家主子也得受牵连,你深夜鬼鬼祟祟从余府离开,干什么去!”
既白收起笑容,“我家公子在金水河上的画舫宴客,我得了我家公子的令来请三小姐过去,三小姐不去,让我给公子传信,我怕我家公子等急,自然快马加鞭赶过去。”
“既然怕你家公子等急,为何不骑马?”
“夜里骑马扰民啊大人。”既白无辜道:“我可是个规矩人,为着旁人着想,我自己辛苦些倒罢了,况且我轻功卓绝,未必比马慢。”
蔡玄往细处一想,很快就抓到了对方话里的破绽,心下一喜。
“一派胡言!去金水河根本不是这个方向,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沈让尘指使你杀刑部的狱卒?!”
“怎么会?”既白佯装惊讶,“我家公子和郭大人乃是同僚,杀刑部的人干什么,你可不要冤枉我家公子。”
蔡玄步步紧逼,“那你出现在那里又作何解释?”
既白说:“不是这个方向吗?哎呀我去年才到汴京,对汴京城的地形不熟啊,幸亏大人将我抓回来,否则我都不知跑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