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边没有她,只有一片萧索与苍茫。
崖边的风带着丝丝寒意,如泣如诉地吹过,风声在空旷的悬崖间来回回荡。
沈让尘只觉得心口如同被烈火灼烧的疼痛,那股抑制不住的疼痛逐渐蔓延,哽在喉咙几乎让他窒息。
既白感觉到他浑身都在剧烈颤抖,脖颈间蜿蜒的青筋透出了暗蓝色,却许久没有听见他再次呼吸。
“公子……”
“噗——”
鲜血突然从沈让尘口中喷涌而出,朝着崖下洒落。
沈让尘双膝一软,单膝跪落在地。
“公子!”澹风紧张地喊道。
既白赶忙掏出药丸递过去,沈让尘伸手一挡,望着崖下开口,“派人……下去……找……找她……”
他唇齿间还涌动着鲜血,山间的云雾在他眼前逐渐变得模糊。
最后的一根弦就这样断了,眼前的一切场景戛然而止。
……
国公府彻夜灯火通明,沈让尘受伤中毒一事惊动了宫中,连仪妃也来了,几名太医正围在床前会诊。
床上的人面无血色,浑身的脏污已被收拾干净,睡着的样子看上去那样安详,竟连胸口的起伏也轻微到难以察觉。
吴太医收回手,轻轻摇了摇头。
在场数吴太医资历最老,几名太医在太医院多少都受过他点拨,他既摇头,那便是真的没救了。
“参片。”吴太医凝重道。
丫鬟呈上参片,吴太医捏开沈让尘的下颌,将参片放入他口中,吊着最后一口气,然后起身走出房门。
房间外,数人正焦急等待,见吴太医出来,立刻迎上前去。
“情况如何?”仪妃焦急道。
吴太医默默扫过众人,然后一揖,“回娘娘,恕微臣医术不精,毒入肺腑,已无力回天。”
话音未落,国公夫人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定国公腿一软,扶着柱子呆坐在了栏杆上。
“都是你!”国公夫人忽然指着定国公,“若不是你做的那些事,何须他回来搅这趟浑水!”
定国公有些心虚,但转念一想不对,梗着脖子反驳道:“此事怎能怪我?他要是不去救余家那个女人,何至于此!”
国公夫人含着泪,在眼眶里打转,“若不是你,他如今还在不渡山上好好的,我宁愿见不着他,也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以为我想吗!”定国公抹了把脸,“他难道不是我儿子?”
“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你哭是可惜没人保你沈家风光。”
“你不是我沈家人?”
“够了!”沈明仪怒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吵!”
两人迅速把头别向一边,不看对方。
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片死寂,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
吴太医道:“诸位还是进去,与大人道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