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之愣了一下。
远嫁的苦没人比她更懂了,心中有苦无人诉说,受了委屈也无人撑腰,只能自己咽下苦果。
唯有彩屏一直跟在她身边,说是主仆,实则早已如亲人一般,只可惜彩屏如今生死未卜。
楼七看清了她眼中的落寞,说道:“嫁不出去便不嫁,你瞧我不也是好好的?”
余晚之看她,“你看着不过十七八岁,你还早着呢。”
听人说自己年纪小,楼七没来由高兴,“我也二十了,除夕前夜就是我生辰。”
“那我们差不多。”余晚之说:“我是十一月二十五。”
楼七来了劲,“我十二月,你十一月,那我比你大呀。”
余晚之尬笑,“……你这算法,倒是有些别致。”
隔壁楚明霁百思不得其解,“这俩人怎么还聊上了?”
明明之前还是剑拔弩张,如今却成了相见恨晚,恨不得原地结拜为姐妹的样子,楼七要是男子这会儿都该拜堂了,然而过渡又是那般自然,丝毫不觉得突兀。
沈让尘兀自出神,余晚之身上的那种气定神闲,那种临危不乱,似乎的确有一种能让人安静下来的能力。
余晚之话锋一转,“所以我没有骗你,负心汉薄情郎,我恨沈让尘实属正常,你拿我要挟也没用。”
楼七握着剑,眼中寒光一闪,“没关系,我原本就要杀他,也算是替你杀了。”
“那我就先谢过了。”余晚之说。
楚明霁原以为这墙白拆了,没曾想今夜竟是这般精彩万分,等同于听了场精彩绝伦的说书。
他听的正高兴,乐呵呵对着沈让尘做口型,“负心汉,薄情郎。”
沈让尘没搭理他,按眼下的发展,隔壁不是要结伴离开,就是要开始商议杀他的大计了,是时候动手了。
他看向澹风,微一点头示意动手,收回目光时还能看见澹风和楚明霁均是一脸的意犹未尽,似乎还没听够。
澹风取出一粒黑色的东西,对着窗外一弹,醉霄楼对面挂着的一盏灯笼顿时亮了起来。
顷刻之间。
潜伏在四周的人骤然暴起,风里传来踩踏屋檐的声音,他们在黑暗中飞快移动,提刀甩出的都是破空声。
楼七陡然惊觉,倏地看向余晚之,“果真是陷阱!你拖延时间!”
“我没有。”余晚之只觉今夜她冤枉得有些过分了,一把拉过楼七的剑架在自己脖子上,“你快挟持我离开。”
话音刚落,中间的那面薄墙“哐啷”一声破开,澹风提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