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沈让尘拖长了调,“再装,可就没意思。”
“啧,看来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余晚之面不改色道:“天日寒凉嘛,我这身体经不起这么折腾,泅水就不必了。”
沈让尘颔首,“这么大的雨,三小姐出来看一次病也不容易。”
“是呢。”余晚之耐心与他周旋。
“什么病?”
“这……”余晚之拖长了调子,仰着头问:“二公子是关心我还是在盘问我?”
“你想当什么就是什么。”
“那我就当是关心了。”余晚之说:“只是腹痛而已。”
沈让尘:“眼下呢?”
“好了许多,这就准备回去了。”余晚之抬手说:“不敢耽搁二公子,还请二公子先行。”
沈让尘扯了扯马缰,却不是要走,而是绕了半圈,“深夜行走不安全,三小姐有没有在路上看见什么人?”
“雨夜难行。”余晚之说:“即便看见了也没注意,唯一注意到的就只有二公子了。”
巧言令色,沈让尘心中晃过一个词。
他道:“今夜刑部丢了个要犯,路上行人按例盘查,还请三小姐如实回答。”
“我说的便是实话。”余晚之惊讶道:“听说二公子去了詹事府,怎么如今却管起了刑部的事?”
沈让尘在马上俯身,雨珠顺着他的下巴滴落下来,“那三小姐又是在盘问我还是在关心我?”
余晚之盯着他的下巴,笑着说:“自然是关心,礼尚往来嘛。”
“那要犯涉及的案子碰巧与我有些关联。”沈让尘说:“近日汴京不太平,三小姐夜里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这样啊。”余晚之慢条斯理地说:“那早知道就不出门了,可病来如山倒,它不由人啊。”
沈让尘直起身,拇指压在马鞭上,“夜里不安全,我送三小姐回去。”
“怎敢劳烦二公子。”余晚之笑着说:“二公子雨夜追击逃犯,那才是要事。”
余晚之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开什么玩笑,她是偷溜出来的,沈让尘要是大张旗鼓地送她回去,那不就露馅儿了么,往后再想出门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
“不急。”沈让尘调转马头,“若是路上遇见逃犯,也好有个照应。”
雨渐渐小了,马车走在中间,两侧都是沈让尘的护卫。
余晚之将车帘挑开了些许,沿着那缝隙瞧过去,盯着沈让尘策马的背影看。
天师之徒,如今又高坐詹事的位置,又是怎样的风光无限。
这样的人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与他相对一言一行都当注意。
沈让尘只等背后那道目光消失才回头,看见了摇晃的车帘。
余家三小姐,幼时聪慧,傻了十四年,旁人口中的余三小姐那都不是他认识的余晚之。
他认识的余晚之巧言令色、巧舌如簧,还有一副他看不透的坏心肠。
一路静默,距余府还有数十米,余晚之终于掀开了帘子,“二公子。”
沈让尘在马上回头,“三小姐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