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她一直观察宋卿时,他依旧照常上朝下朝,生活似乎没有一丝改变,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她必死的理由,可宋卿时为何要杀她?
“小姐。”
余晚之回过神来,喃喃道:“大概是因为我与宋夫人有缘,她曾托梦于我,说她死得蹊跷,请我帮她讨个公道,这是她让我清醒过来的代价。”
青天白日的提起死人托梦,坠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沈让尘在醉霄楼门口下了马车,跨入门槛,抬头就见二楼的楼梯口有人要下楼。
两个姑娘身后跟着一位公子,都是寒凉的十月了,还拿着一把折扇。
到了楼梯口,那两个姑娘让到一旁请公子先行,公子笑呵呵地抬脚,一个骨碌就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店内顷刻间响起了数道惊呼,掌柜和小二赶忙上去扶人。
而始作俑者下楼时看都没看那摔倒的公子一眼,绕开人群,气定神闲地出了醉霄楼。
沈让尘眸光微沉,或许整个醉霄楼,知道这不是意外的只有他和那摔倒的公子本人。
那公子下楼时,他分明看见余三小姐故意伸出腿绊了人。
这女人……
上一次是拉妹妹下水,这一次是绊人下楼。
怎么每次见她,都能碰上她在干坏事?
“这里这里,沈二。”
沈让尘抬头,见楚明霁趴在栏杆上招手,“上来,你看什么呢?”
沈让尘收回目光,抬脚上了楼,想了想说:“看只狐狸。”
“汴京城里哪来儿的狐狸?”楚明霁眼珠子一转,“怕不是狐狸精吧?”
沈让尘没接这茬,问道:“找我来有什么事?”
两人进了雅室入座,楚明霁提壶倒茶,“我还没问你,今日皇上身边的福安去国公府宣旨,皇上到底给你安排了个什么差事?”
说起这事,沈让尘也有些头大,“詹事府詹事。”
“什么!”楚明霁手一抖,茶水洒得桌上到处都是,他把茶壶往旁一搁,着急道:“储君位置悬空,他那几个儿子斗法,把你推到中间去,这不是拿你做注是什么,那油锅不得翻起天来,那些皇子哪个不得想方设法的向你靠拢,皇上这是在想什么?”
太子詹事,职比台尚书令,掌统府、坊、局之政事,以辅太子,若将来太子登基,那詹事就是天子跟前的第一近臣。
沈让尘扫他一眼,“所以这龙椅不是一般人能坐得了的。”
“我没明白。”楚明霁说。
沈让尘道:“皇上经历过夺嫡之乱,对兄弟相残一事深恶痛绝,所以储位悬置至今,几位皇子就算对储君之位有想法,也得忌惮皇上,不敢表露出来,如今皇上把我放在詹事的位置,看似是滚锅入油,实则是将我当作了靶子,谁要是暗地里拉拢我,那就是其心可诛。”
建元帝要沈让尘做帝师,可他资历尚浅,为太傅少傅恐难服众,恐怕也是机关算尽才拟定了这么个位置。
楚明霁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可是,那不还是拿你做局吗?”
“是啊。”沈让尘眼皮抬了抬,“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既已躬身入局,便只能做执棋者,胜负皆由我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