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有人注意,剑柄上刻着一个字,写的“段”。
十二年前,西沙洲。
偏僻的巷子里,围了一群小孩,他们或吵或闹,不断踢打地上那个蜷缩着的瘦弱男孩。
“他就是个怪物,你们看他手上那么多红色斑纹,好像血,真可怕……”
“你怕什么,他就是个孤儿,没有父母,你打他也不会有人管的……”
男孩只能护着脑袋,他长期营养不良,还是太瘦弱,无力反抗。
“真无趣,怎么没反应,你倒是哭啊!”有一个小孩子一脚踢到他脑袋上,痛的他几乎晕厥,却还是没有哼一声,他只希望这群人感到无趣以后,快些离开。
这时,旁边传来一阵巨大的撞击声,一把很大的剑直直插进地面,伴随着一声怒喝,吓跑了所有的小孩子。
小小的敖诤一直护着脑袋,直到有人轻轻拍了拍他,告诉他没事了。
就这样,一个热心肠且肌肉发达的大块头,担起了他那段时间的保镖。
敖诤严重营养不良,站起来还不到大块头的腰间。
可能是大块头太高了吧。
大块头说,他姓段,来自遥远的东玄州。
“东玄州,我听说那边修士很多,段大哥,你为什么不在那边修炼,要来到西沙洲呢?”
段柏憨笑着挠挠头:“咳咳,我于玄气修为并无天赋,听说西沙洲还有别的修行路子,就选择来当体修了。”
那些日子,有段柏那样壮硕的体修跟在身边,没有人敢欺负敖诤。
那是他过的最快乐的两年。
“你多吃点,长身体长肌肉。”段柏撕下鸡腿塞敖诤嘴里,举起剩下整只烤鸡啃了起来,仿佛营养不良的人是他。
然后他们又点了一只,又点了一只,又点了一只……
一个长身体的小孩,和一个两米多高的肌肉男,三天吃垮了一家店。
吃垮一家就换另一家。
敖诤渐渐有了这个年纪该有的健康体魄。
段柏每天教他挥剑,练得就是他手上的玄铁大剑。
一开始,敖诤完全拿不起来。
渐渐的,他能挪动这柄大剑,然后抬起一些,直到完全举起……他日复一日练着劈、砍等简单动作。
“你学的特别快,再练些日子,就没人能欺负你了,我也不能时时刻刻保护你。”段柏如是说。
“段大哥要走吗?”敖诤放下了手上的训练,望着坐在树下的段柏。
“对啊,我总要回去的。”段柏站起来,拍拍裤子,说道:“我们村子里,还只有我一个修士呢,我得回去保护大家。”
“我外出游学了那么久,总归是要回去保护溪雨村的。”
敖诤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人生总会有分离的,再多的不舍他都压在心里。
“那,段大哥你什么时候走?”
“两个月后。”
……
段柏走的前一天晚上,带了壶酒,敖诤喝了几口有些晕。
倒是段柏来把酒喝光了。
迷迷糊糊中,他听见段柏说:“这把剑借给你,就跟着保护你,等你长大了,来东玄州找我,我还要你把剑还我呢……”
“不对,还是等你变强了,不再需要它的时候,再还给我吧……”
……
回忆至此,玄铁大剑已经被敖诤插在榕树下,黑色的玄铁屹立着,就像一块丰碑。
“段大哥,我现在是玄霞山的亲传弟子,我已经变强了,以后还会更强……”
“溪雨村幸存的村民都搬到青城里了,你说你终归是要回来守护溪雨村的。”
说着,他拧开一壶酒,轻轻浇了些在地上。
“现在你可以好好休息了,守护的任务,以后交给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