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壶透光看去,有水汽升起,一眼就能看出是刚刚烧开的滚水。
“少将军,水拿来了。”
周灿:“就算是要杀我,也不必这般折磨我吧?况且,我还是个孩子,你忍心?”
李页笑道:“少将军何时这样低声下气了,竟会向我求饶。”
“我只是陈述事实,我十六生辰都没过,可不是个孩子吗?”周灿瘪了瘪嘴,尽力的拖延时间。
“孩子?少将军,我可没见过谁家孩子杀人都不眨眼的……更何况是军中部下,少将军动手时可否想过,也许你幼时还被他抱过呢?”
若是以往,周灿恐怕就要心软,怀疑自己的,可他的夫子是谁?那可是付泽漆啊。
“犯了军规,斩之以示众,何错之有?”
李页啪的一声放下水壶,手覆上了腰间的短刀,他抽出,面色狰狞,“军规?一口一个军规,一口一个军规,你和周光烁不愧是父子,毫无良知!你们身处高位,为何不能想想他们的感受!为什么?!!”
周灿疑惑不已,“同我父亲有什么事,他这么多年没半点对不起百姓。”
“没有对不起百姓?”
“哈哈哈哈,哈哈……”李页握着刀,突然癫狂的笑了起来,“他没有对不起百姓?三年前,我兄长便死在他的手上,只给了一句军规处置!他才二十八岁,家中幼子不及一岁!”
“你兄长?”
李页将刀指向他,“我兄长李晖!”
周灿恍然大悟,脑海中浮现出三年前的事情,那年军中有人偷偷向外告密,险些就被人一锅端了。他那时并未知晓太多军中之事,只知道周光烁那几日发了好大的脾气,没过多久,便当众斩首了告密的几人。
周灿看向他,无奈道:“你兄长向外告密,若不是发现的及时,云城恐怕要遭围城,满城百姓都不知能活几人,我父亲没牵及家人,已是仁慈了。”
“你胡说!我兄长为国为民,他怎可能做这种事!”李页眼中有一丝挣扎,脚步开始晃动。
“那件事全城百姓都知,告示整整贴了三日,盖了印的,怎会作假?”
李页垂下眸子,旋即又抬起,他低声道:“父亲不会骗我的……他不会……”
周灿看他这神情,心中就有了猜想,周灿叹了口气,道:“李页,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我……”李页还未说什么,他的身后便有一人走了进来。
啪,啪,啪……
那人鼓着掌走近,嘴角带笑,虽是束着男子发饰,声音却像个女子。
“真是精彩,没想到一别多年,少将军也这般能说会道了。”
她拍了拍李页的肩膀,轻声说:“抓便抓了,总不能你兄长白白死了不成?现在放回去,咱们两个可都跑不了。”
周灿脑海里想了许久,然后不确定的开了口,他试探道:“安文姐姐?”
“呀!”安文惊讶的捂了捂嘴,笑弯了眼,“没想到少将军还记得我,可这声姐姐我可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