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婶子摆摆手,“没有没有,你脸上干净的很。”
林夏花摸摸自个儿的脸,她最近吃好喝好睡好,好像是长点肉了,能养好就行。不指望能做成绝色大美人,但起码也得养养别瘦得太吓人。
她回头看着张家婶子还是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又问了问。
张家婶子像做贼一样,左右看了下。确定四下都没有人,她忍了又忍还是决定悄悄地对林夏花说那些事儿……
林夏花听完整个脸色都变了,她压抑着脾气问道:“婶子,这些事你都听谁说的?”
“哎呀,这事儿村里几乎传遍了,我也是昨儿才听我儿媳说的,她就是去河边洗衣服听回来的嘛,每天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去洗衣服。”
言下之意就是她只能说到这了,你要想知道点其他的,得自己去河边问问那些大娘和小媳妇,或许才知道是谁开始传的了。
林夏天跟张家婶子道别后,便拎着猪下水直接到大伯家,她拍门让大堂嫂给她一些草木灰,她今天要拿到河边去清洗猪下水。
蒋氏一听她要去河边,便劝她,哪怕真听到一些闹心的闲话也别跟人起口角,等过个几天,那些传八卦的人有了新的八卦,以前的操心事便都遗忘了。
林夏花看了看眼这个大伯家里没啥存在感的大堂嫂,突然觉得有那么一会,以局外人的角度看,她竟然觉得蒋氏活得如此通透。
能捉住几千年后,人们转移话题和热度的最常见的操作。
又或许不是蒋氏通透,而是因为六年前大堂哥去服兵役后再也没有回来,让她变得敏感而沉默寡言。
林大壮是林大伯家最不能提的人,因为哪怕许氏是多么撒泼能耐的人,她也接受不了自己的大儿子有可能六年前就已经战死的事。
她坚信着,没有收到体恤银一天,大壮就还活着,谁跟她说“你大儿子早死了”她就跟谁拼命那种。
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再敢触这个霉头了。
而蒋氏,因为没有男人给自己撑腰,在这个对女性很不友好的时代,她能想到做的最正确的生活方式就是在孩子长大之前,尽可能的不去主动惹事。
她甘愿继续在这个家里当一个老实的透明人,也因此,反而看透了好多事。
林夏花接过大堂嫂递过来的草木灰,给她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她已经想好了,准备直接给那些爱说闲话的婆子来一个暴击。
论怎么让人重视一件事?那当然是涉及到自己的利益的时候啊。
林夏花抱着草木灰在河边下游处搓洗猪大肠,隔壁一个婶子看着这下贱玩意直皱眉。
“这臭烘烘的玩意儿你洗来干嘛?”那婶子很是嫌弃。
“就洗洗还能吃的。”林夏花说。
“吃这个作甚,你家里最近不是有钱在盖大房子吗?”有好事的婆子已经开始阴阳怪气上了。
“盖什么大房子啊,原计划翻修堂屋和三个房间,算了一下每天给帮工们十文钱,也就只能翻新两个房子了。”林夏花不紧不慢地边搓猪大肠边应话。
这话一出,直接震惊婶子们十年:“啥?你家还给帮工银钱?”
还花了十文大钱请隔壁大河村的几个汉子!那不就是说这钱本来可以给自己村里人的?
林夏叹气说:“本来是让我哥请村里人帮忙的,可能我哥没传递好我的意思,村里一个个的都忙推脱说来不了,那只能便宜外人了……”
“哎哟,哪里是忙,我家男人在家里闲的抠脚指头呢,是因为有人传言说……”
“……婶子我啊,也是听别人说的,也不知道这事是真的假的嘛?!那有可能就是一场误会呢!”
“所以到底是谁乱传我们夏花丫头家的事?害得我们差点就生分了。找出来我第一个不放过她!”
果然,涉及到自己的利益,那些嚼舌根的婆子媳妇们就开始认真对待了。
她们嚷嚷着,是哪个天杀的,乱传林氏家坏话的?!害得她们都误会了……
害家里损失那么多银钱,十文一天啊!好些妇人听完都想拍大腿!
农闲到镇上做短工也差不多就这些了,到镇上有时候还要搭上牛车钱……遇上黑心的东家有时候还克扣工钱呢。
林夏花在一旁搓着猪大肠,一边默默分析着婶子们的话。
从这些大娘们激动的情绪看来,不像是在撒谎,她们也是道听途说的。
这就奇怪了,这谣言到底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