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邪睡在屋子的最内室,做丫鬟的则在外面有一张小床。
半夜不能睡着,只能稍微打盹,里面主人有个什么风吹草动要立刻响应。
言归没进内室,只走到属于她的那张小床边。
里面传来平静的声音,却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悚然:
“你来太迟了。”
言归慌张跪下:“教主赎罪。”
“奴婢知道自己生的丑,怕洗不干净,污了教主的眼睛。”
“奴婢做梦都想在教主面前,留下最完美的一面。”
内室,一张妖孽般脸庞阴沉着的男人脸黑了下去。
言归没过来之前,他一直在生气,怒火在筋脉中游走。
言归这番话,他还在生气。
但此刻的情绪似乎和往日有些不同。
如果一定要细说的话,那就是。
他不高兴,但不是想杀人的那种不高兴。
夜晚是他功法修炼的时间,苍邪无心理会这种莫名的变化。
他只冷声道:“本座要练功,你在外面守着,如有什么吩咐,必须立刻照做。”
回答他的,是无比恭敬的声音:“奴婢知道了。”
和她答应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言归躺在床上的速度。
她脱去外衣,连叠都不叠,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往床上一躺。
心满意足地盖上被子,调整枕头的角度,还不忘和系统道:
“本来还担心来魔教之后吃不好,没想到苍邪一天有那么多菜。”
“比我在洛家吃的还好。”
系统看着她这幅模样,憋了好久,终于憋出一句话来:
【你担心问题的角度可真刁钻啊!】
是夜,星子不明,烛火暗淡。
透过烛光和纱幔,隐约能看到内室里一个身姿勾人的男人盘腿坐着。
之前的丫鬟晚上第一次留在外面值守时。
别说打盹了,几乎个个都是神经紧绷着,眼睛里写满惊恐的神色。
言归却睡的很香,不多时,空气中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盘腿坐着的男人双目紧闭,身上的青筋狰狞凸起。
霸道无比的内力在他身上游走着,狠狠撞击着筋脉,血管都要爆开。
这是常人所难以忍受的痛苦。
苍邪却不在乎,只要为了获得更强大的实力,感受主宰一切的快乐。
这点痛苦算什么。
几缕淡淡的黑气在他血脉中游走着,往最深处的心脏汇聚。
就在这时,苍邪耳边忽然传来清浅的呼吸声。
仿佛春日第一片叶子落在了冰湖上,撞开了薄冰,春水欢快地荡漾开。
游走的黑气停止向上,在原地静止住。
就在那静止的间隙里,苍邪体内雄厚的内力瞬间将它吞噬个干干净净。
这是他练功以来,难得没有心智上的躁意加剧。
不知多久,苍邪睁开眼睛,缓步走下。
男人长发在黑夜中随着步伐舞动,身上穿着件最简单不过的里衣。
衬得那张妖孽至极的脸生出几分慵懒来。
但一举一动之间,依旧散发出极其压迫的骇人气场。
苍邪走到言归身边,和他想的一样,女孩已经完全熟睡了。
一只脚伸在被子外面,头发散乱的不成样子。
更丑了。
苍邪伸出手,覆上了言归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