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觉得我可能是瘟疫。”
顾言诺语气冷淡地回:“你觉得?既然你都‘觉得’了,那还找大夫干吗?”
余研脖子缩着,站在门外犹豫了片刻,然后说:“你那能辨别的药不是挺有名的嘛,说是瘟疫的话吃了就会吐。给我来一粒试试看。”
平时顾言诺肯定有的是精神跟力气跟她辩论一番,因为她这样明显是不信任他的诊断。
但这次他实在没力气,就直接把药塞到了她手里。
余研拿到药就一口吞了。
没过多久,顾言诺就听到余研在外面干呕的声音。
他吸了口气,说:“我忘了说了,瘟疫刚起来的时候,症状跟风寒差不多,吃了这药的反应估计也差不多。”
余研现在正趴在花坛边,是这样的吗?看来她要是没自己催吐的话,可能还没那么想吐。
后来啊,她就是害怕自己真的得了瘟疫,所以就在这儿住下了。
就算顾言诺说她只是得了个小风寒,她还是有点心事重重地说:“风寒这东西也会传染的,我和宁安住一个院子里,要是不小心传染给她,那就不能好好照顾皇后了。”
顾言诺也管不了那么多,就随她怎么说去了。
夜里,顾言诺突然咚的一声栽倒在地上,隔音效果不好,两间房只隔着一堵薄墙,余研总能第一时间冲出房间,赶到他房门前。
她也不敲门,直接拿起事先备好的一把小刀,悄悄伸进门缝,熟练地慢慢把门闩拨到一边,然后轻轻松松地推门进去了。
顾言诺果不其然晕倒在地上了,她什么也没说,吃力地把他拉起来,扶着放到榻上让他躺下。
顾言诺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又好像随时能醒来,迷迷糊糊的。他微微睁开眼睛,只见昏黄的灯光下,房间里的影子飘飘忽忽的,好像有人在他旁边忙活着。
当他彻底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门关得好好的。
第二天,顾言诺特意打开门,就看到余研正坐在屋檐下,她的鼻子里塞着布团儿正在给自己熬药。
顾言诺就问了她一句:“你昨晚是不是悄悄跑我房间去了?”
余研埋着头,声音里带着点紧张:“我没悄悄去啊。”
顾言诺听了,自然就信了,于是又把房门给关上了。
到了第三天取血的时候,谢蓝玉还是想自己动手割手指取血,但这次顾言笑坚决不让她这么做。
顾言笑说:“我哥说过,过几天就会好的,他现在正在尝试,马上就成功了。你也得好好休息几天,不然的话,你可能会出危险的。”
谢蓝玉带着点哀求的语气看着顾言笑说:“我养了三天啦,应该能挤出一点点了吧。我试试看,有多少算多少,绝不硬撑着自己。”
顾言笑眼眶泛红,急切地说:“不行!就是不行!你都成什么样子了,还要再取血,你会受不了的。”
顾言笑偷偷把谢蓝玉常用的匕首藏了起来,然后紧紧抱住她,不让她再做出那样的动作。
顾言笑心里明白,就算现在能看着她,也不可能一直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