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诺停顿了一下,脸上带着点冷笑说:“说不定好人到你这儿,都能被你看出个大病来。”
余研吞吐了两下,不大自信地说:“那,那我再仔细看看吧。”
顾言诺这时候要是拒绝了给她诊脉,那不是显得自己心虚吗?所以余研见他没反对,就又把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他的皮肤热乎乎的,体温比一般人稍微高一点,脉搏在她手指下有节奏地跳动。
余研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顾言诺一时也不想动,就那么靠在她身上,两人在夜色中紧紧挨着,影子在月光下映出深浅不一的形状。
余研诊了一会儿,然后才说:“或许真的是我诊错了,你可能只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顾言诺扶着桌子边儿站了起来,又去打开药瓶,倒了几粒药丸子进嘴里,喝了一碗不知道啥名堂的药水,然后说:“以后没事别进这屋。”
余研没多话,就说了句:“那我帮你把灯点上吧。”
她走到桌子旁边,熟练地拿起火折子把灯点着了,火光慢慢亮起来,把屋子里照亮了。
余研笑着问:“嘿,我带了一些吃的,你要不要来点呀……”
顾言诺淡淡地回:“不要,你先出去吧。”
余研说:“那衣服我也放这儿了。”
她走出去的时候才注意到,怪不得他房门没关严,原来门闩坏掉了。
出门时,顾言诺提醒道:“回去吃东西之前,记得先洗洗手哦。”
余研要走之前,特意找到太医院的太监,让他们给顾言诺的房间换了个新门闩,这样一来,晚上寒风就吹不进屋了,免得他着凉。
等她从太医院出来的时候,脸色白得像纸一样。
回到宫院,顾言笑一看她脸色不对,心里有点慌,以为她发现了什么,不禁问:“嫂嫂,是不是我哥他……?”
余研抬头看了看他,然后歪歪头,突然打了个喷嚏,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两下,一边抱着自己的手臂,一边不好意思地说:“这两天天气真是冷得要命,我在路上不小心冻着了。”
顾言笑不知是不是应该松一口气,只好说:“今晚好好泡个热水澡,然后早点睡。明天出门的时候,记得多穿点衣服啊。”
余研点着头答应了。
当天晚上,宫女们将热水倒在浴桶中,然后退了出去。
余研就坐在桌子边等着,等到水都凉了,她才脱了衣服泡进水里。
一进水,那刺骨的冷气就像针扎一样往皮肤里钻,余研牙齿打颤,紧紧抱住自己慢慢地沉下去。
虽然水比想象的还要冷,但她的眼神一点都没害怕或者退缩。
结果第二天,余研头痛得厉害,还一个劲地打喷嚏、咳嗽。
顾言笑一看这情形,挺担心地说:“哎,嫂嫂,是不是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着凉了,是不是得风寒了啊?”
余研捏着帕子擤了擤鼻涕,声音闷闷地叹了口气:“有可能,最近天气实在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