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庭院内外一片静谧,仿佛连院内小木屋内的大狼狗也已陷入沉睡,唯有篱笆下偶尔传来几声细微的蛐蛐鸣叫。
微风轻拂,悄然掠过屋檐,轻抚着新发的嫩叶,虽无法窥见其嫩黄之色,却在窗前投下摇曳的树影。
随着春日的到来,气温逐渐回升,谢蓝玉此刻静坐桌旁,早已褪去厚重的冬衣,换上轻盈的春衫,更显身姿纤细柔嫩。
大概是因为太过专注于,自己手中的针线活,她低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到了腰间。
旁边的桌子上还摆着一个针线筐,手里拿着一件未完成的白色中衣,裙摆轻轻搭在她的膝盖上,将她的身影衬托得格外柔和。
谢蓝玉忽然觉得身后一阵冷风吹过,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窗外的窗子已经被晚风吹得敞开了。
她随即放下手中的衣物,准备转身走向窗边,想要关上窗户。
结果刚站起来一转身,就看见窗边站着一个穿墨色衣服的青年。
他深邃的眼神投注在谢蓝玉身上,犹如夜色般深沉而广阔,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林子墨挺拔的身影微微倚靠于墙边,窗外春风轻拂,将桌上灯火映照得摇曳生姿。
面对林子墨如此专注的目光,谢蓝玉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她略显紧张地开口问道:“子墨,你来了?怎么不从正门进来?”
很显然,他是悄悄地翻窗来的。
“我就是来看看你。”林子墨回应道。
林子墨之所以不想走正门,实则是让守卫瞧见他进了谢蓝玉的院子,然后又得让他们看见他从她院子里出去。
但林子墨来都来了,一时半会也不会走。
而且现在时间不早了,他也不能明目张胆地从正门进来。
于是,翻窗成为最为妥当的选择。
自从谢蓝玉回府后,她就怕府里的下人看出什么来,就故意和林子墨保持距离,就连他的院子也很少去了。
一是因为她和林子墨经常一起出门,在人前也没什么,这样也算是天天见面了;二是因为她自己心里清楚,私底下她对林子墨的反应实在是太强烈了,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要是再这么出双入对的,肯定会被别人看出问题来的。
就像现在,林子墨慢条斯理地将窗户关上。
随后向她走来,她感知到他身上散发的独特气息,以及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一股难以言喻的暧昧氛围,在这封闭的空间内悄然弥漫。
她的双腿瞬间感到无力,不由自主地发软,便又坐回了椅子中。
谢蓝玉本来想说,白天不是才见过吗?但一抬头看到林子墨正盯着她手上那件做了一半的衣裳看,她赶紧把衣裳抱在怀里,生怕被他抢走了。
林子墨静静地站在她身旁,他温和而深沉的嗓音自头顶传来,听起来异常悦耳:“这是为我准备的吗?”
“不是。”谢蓝玉不假思索地说道。
“这是为谁准备的?”他继续追问。
“是我自己的。”她回答道。
“这个尺寸,你能穿?”他略带调侃地问道。
面对他的询问,谢蓝玉鼓起勇气,迅速向他投去一个嗔怪的眼神。
她心中明白,他其实早已知晓答案,却故意以此方式让她感到尴尬,这让她不禁感到有些无奈。
林子墨斜挑眉头,对她的反应不置可否,但心中却感到一阵安定,来到她的房间,看到她的身影,心情似乎也随之平稳下来。
不过谢蓝玉跟他单独待着的时候,要是没什么事可做,就会心里发慌,所以她干脆装作他不在,继续把手里那件做了一半的里衣给缝完。
林子墨看着她那鬓发边小巧的耳朵微微泛红,低垂的眼帘下覆盖着浓密的睫毛,脸颊上也泛起一层淡淡的诱人红晕。
谢蓝玉缝衣服的手法利索,看着她一针一线地给他做衣裳,他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当谢蓝玉手中的线即将用完时,林子墨便自然而然地靠近桌边,在灯火映照下,极为耐心而细致地帮她穿好针线,随后才递还给她。
林子墨看她手里的线快用完了,就随便靠在桌边,借着灯火,帮她把线给穿上了。
穿好了再递给她,嘴上还说着:“衣服不着急,还是先睡觉吧。”
谢蓝玉低着头说:“马上就缝好了,本来就想今晚把上衣做完的。子墨,你不回去睡觉吗?”
谢蓝玉见他半天没说话,也就不再多问,没想到他突然说了一句:“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谢蓝玉心中一惊,双手微微颤抖,只觉得一股钻心的剧痛从指尖传来。
低头一看,只见那根银针已深深没入了他的指尖,顿时一粒小血珠冒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林子墨皱了皱眉,连忙握住了她的手,然后弯下腰,将她的手指放进了嘴里,用shǔn xī的方法,止住了她的血。
谢蓝玉只觉得浑身一震,想要挣扎一下,低声安慰道:“没事,很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