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还是不能动。”谭居义眉头紧皱。
“因为谁说药一定是药,为了让大家瘟疫虽好,却依然痛苦,我还给药里加了点别的东西,其实只是一点点断肠草——名字很吓人,不过是让人肚子痛清理肠胃的那种。”华素问看着谭居义:“若非如此,怎么可能把整个公输城中血海埋下的暗棋全部弄到明面上来?”
血海似乎也是第一次认识白衣:“原来唐谦不是下棋的人,白衣也不是,长生仙人才是其中大家。”
唐谦在土台前轻声道:“这局棋,此地黑白交错,相互厮杀,我方小胜。”
付戾猛地扑向钟天师,钟天师须发皆张,手中符剑一转,人已经不在了原地。
符剑就是长剑之上,刻有符箓纹印。
钟天师符剑上第一道符文缓慢熄灭。
这是缩地符,缩地成寸,本是一种使用起来过程复杂,耗时很长的
符箓,可是如今在钟天师手下竟然可以瞬发。
钟天师出现的地方,是土台一角,付戾的身形极快,他此时的身体之强,匪夷所思,他从感知到钟天师在哪,然后转身再到冲到钟天师身前,竟然只用了一刹那。
一刹那间,可以眨眼五次。
钟天师似乎完全来不及感受到付戾的身形,就被付戾抓住了衣衫,他双翼展开,飞到半空,然后把钟天师如同破布一样扔下。
“人族肉体——”付戾浑身上下黑气缭绕,汇聚到手上,此时钟天师的身体刚刚落到土台上,巨大的冲力让他的身体微微弹起还未落下——
付戾的一只手爪五指并拢形成梭形已经再次击中钟天师的胸口!
轰——
钟天师手中符剑上第二个符文熄灭,地动符,只是微微挪开了钟天师头颅要害。
他的身体被深深的打入土中。
烟尘冲天而起。
“——不堪一击。”付戾刚刚这一抓使得他自己全身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那纤细的胳膊都变得无比扭曲,付戾面无表情,似乎那胳膊不是他的胳膊,退出烟尘,只是一甩,那胳膊就被他的怪力甩直,一息之后,恢复如初,以妖族的身体来说都受到如此伤害,钟天师的身体……
“固。”这个声音从烟尘中传出的时候,北冥道人突然笑了。
“钟天师不愧是钟天师。”北冥道人长出了一口气。
固这个字可以有很多意思,比如稳固,顽固……或者是……坚固。
烟尘中一个人影坐起,付戾根本不给钟天师喘息的机会,再次来到钟天师面前,他的速度之快,两翼吹起的狂风让眼神散尽,可是他那黑色的充满毒性的法力却还在原地,把钟天师包裹在其中。
“看你还吃得下几拳?”付戾的拳头比他的声音更快。
他这一拳却打在了一柄插入土台的符剑上,钟天师的人影半蹲在地上,伸出一只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剩下三指捏在一起,掐诀是为了更好的使用法术。
钟天师还是只有一个字:“却!”
却有退却之意,只是一个字,钟天师身上的,付戾身上的黑色法力全部一扫而空,向着钟天师伸手的方向流动,而且并不是退走,而是直接消失。
这时候钟天师的身形显现出来,他身上衣服都已经破破烂烂,露出了他瘦削却精壮的身躯。其上伤痕密布,却不像是一个修行数百年的老道应该有的身体。
甚至在他心口一道旧伤口深深的凹陷下去,其上凹凸不平,斑斑点点,旁边肋骨上明显有断了又续,续了又断的痕迹,看起来曾经伤势已经几乎把他打了个透穿。
“四方九州,单独有一个州完全是天师府打下来的,其中阴气极重,衍生了无数阴气
怪物,在那里的人族民不聊生,而当时冲在最前面的,就是钟天师。”北冥道人叹了口气:“多年未见,钟天师风采依旧。”
“没有毒又如何?”付戾说的没错,他还有两只手。
钟天师却接着又说道:“慢!”
付戾的拳头就像是灌了铅,一拳出无比的缓慢。
“你的确提升许多,法力法术,身体的力量速度,可是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年轻的妖怪。”钟天师脸上白布之内,他的双目露出两道精光:“登峰才能造极,每一样都在半山腰,还是差点意思。”
他念出了自己今天说的第四个字,又一次发动了神通微言大义。
“停。”
付戾身体全部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不管是他那双翅膀还是拳头,亦或是他身体内的法力流转。甚至是心跳和呼吸,一瞬间都完全停止。
可是付戾那双猩红的眸子还是盯着钟天师。
四面八方汇聚来了一股股风,这风真的很凉,似乎能够吹透人的皮囊魂魄,付戾身体停止,法术还没有停下。
钟天师的符剑也不会停,他没有丝毫的犹豫。
“你说你是这月叶州的天,又说天命不可违……”
天命不可违是修士之中盛传的一句话,毕竟有个境界叫做天命,知道了自己寿数,不论吃多少延年益寿的灵果神药,人终究会死。
这便是天命不可违。
钟天师似乎是在喃喃自语:“但你可曾听过……”
只是一剑,付戾的人头就已经高高飞起。
周围劲风瞬间消散。
“人定胜天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