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也顾不上给两位阿哥请安,立刻便为三阿哥诊治起来,“脸上和手上均有擦伤,额头有瘀血,肿了起来。
胸口只有撞击的淤青,没有其他伤口,三阿哥呼吸急促,吸气时没有胸廓下陷。
应该只是断了一根肋骨,先用净布包扎,再挪动三阿哥!”
何桉鸣大致判断好了情况,便给三阿哥喂了药,又将他上半身固定住后,方才抬着三阿哥去了就近的宫殿治疗。
弘历与弘昼不好离开,便跟着一同去了,一进殿中就看到皇上脸色黑沉,颇有一股子风雨欲来的架势。
只不过这是骑马受伤,练过马上功夫的,或多或少都受过,只不过像三阿哥受伤这般重的着实不多。
因此,皇上即便忧心,也不好给其余两个儿子脸色看。
他缓和了一下情绪,方才开口,“你们两个没事儿吧。”
“儿臣没事。”
两个阿哥一同回答,弘历先开口,询问三阿哥如今的情况,弘昼只是坐在一旁听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时是什么情况,你二人可知道?”
“儿臣不清楚,”弘历话语中带着一丝得意,“儿臣冲在最前头,并没有回头看过三哥的情况。”
“儿臣倒是在后面,”弘昼仔细回忆着当时的情况,奈何事发突然,他根本没有发觉有何不对,“三哥当时纵马速度极快,不断挥舞马鞭教训红马,有可能是红马因痛发了狂,将三哥掀飞的。”
“确实有这种可能,”弘历将话接了过去,“不如叫马场的人过来,问一问那匹马的情况。
若是这马容易发狂,便是没有驯好,这样的马送来使用,还害的三哥受伤,可是大罪。
皇阿玛,还请您明察啊!”
弘昼瞧见弘历这般模样,心中十分不屑,这哪里是帮三哥查明真相,明明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讨好皇阿玛,留个关爱兄长,洞察真相的好印象。
有一个婢女出身的的额娘,难怪弘历这么会讨好人。
弘昼心中越发不屑,若不是要同弘历一起打压弘时,他根本不屑于同这样曲意逢迎的人交好,哪怕这个人名义上是他的四哥。
但此时此刻,他必须做出兄友弟恭的模样,附和着弘历的话,“是啊,皇阿玛,三哥如今危在旦夕,关切之余也要查明真相。
若是上驷院的人不尽心,也该好好敲打敲打,免得日后再出现这样的事情来。”
皇上看着两个儿子在面前絮絮说着话,心中也在掂量此次的事件会不会与他们有关。
但皇上也知道,他们本来就没有邀请弘时,若不是自己有意提及,弘时此时只怕还在读书,哪里会跑来赛马。
若真的要怪,其实也怪不到弘历与弘昼的头上。
皇上叹了口气,他将苏培盛给派了出去,叫他查一查那红马的问题。
此时只有小厦子跟着,他到底不如苏培盛老道,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说奴才去问问上驷院。
底下的人没有眼力见,皇上只能直接吩咐,“小厦子,去找苏培盛,叫他去上驷院看一看。”
小厦子这才反应过来,这下他可不敢不机灵,慌忙应了下来,立刻便跑出去找苏培盛了。
殿内立刻便安静了下来,皇上沉吟了一会儿,询问弘历与弘昼两个人有没有受伤。
“儿臣没有的,”弘历回应着皇上,他故作关切地看了一眼内室,“太医们怎得还没有出来,也不知道三哥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何桉鸣等人就走了出来,“皇上,三阿哥断了一根肋骨,所幸并不严重,养两个月的时间便能彻底恢复了。
除此之外,三阿哥身上摔伤擦伤无数,还需要外敷着药物,慢慢消除了。”
“那便好,他什么时候能醒?”
“大概一炷香也就行了,微臣已经为三阿哥固定好了肋骨,这些日子,万不能再骑马练武了。”
皇上嗯了一声,没人能摸得透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弘历与弘昼只好继续兄友弟恭的模样,表示要进去看一看三哥。
皇上一挥手,两个人便肩并肩进了里间,只不过此时三阿哥还晕着,真不知道他们进去能看什么。
何桉鸣心中喃喃了一句,但很快他便收敛了心神,毕竟这是皇家之事,可不容他置喙。
“皇上,微臣为三阿哥取药了。”
“去吧。”
得了皇上的令,何桉鸣立刻便走,其余太医也跟着鱼贯而出,没一个愿意被留在正厅里和皇上面对面的。
等三阿哥幽幽转醒,苏培盛也终于走了一圈回来了。
经他查证,那些马从前都是叶澜依所养,后来她成了皇上的妃嫔,便移交给一个叫京南的宫女,但她不会驯马,所以平日里也只是喂马、洗刷而已。
那匹红马平时性子温顺,因为从前跳跃障碍的时候受了伤,跑不太快,所以常常都是妃嫔们选来骑行。
昨日在三阿哥的死命鞭打之下,那匹马才爆发了潜力,马屁股上都是血痕,再加上前腿的旧伤,许是痛极了才会将三阿哥甩飞出去了。
“那匹马时不时就会被牵出来遛一遛,负责驯马的人都会说明这马的情况,免得不知情的人选了它。
不过因为它性子温顺,反而有很多娘娘常选,便一直没有将它从名单上除去。”
“这次选马的时候,负责驯马的人怎么没有出来说明情况?”
皇上皱眉看着苏培盛,心中想的是不是有人收买了驯马人,才惹出了这样的祸事。
“皇上,卑职问了驯马人,他说那匹红马三阿哥曾经问过它的情况,所以这次便没有重复说明。
再加上许多人都骑过,所以他也不知道会出这样大的事情。
至于他有没有说谎,待三阿哥苏醒,便一清二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