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已经将这件事情说的一清二楚了,”皇上明显不愿意多说,他同样叹了口气,“恬嫔先回宫吧,纯元皇后之事,就交由朕慢慢去查清吧。
但你记得,今日之事绝不能外传,哪怕是你最信任的妃嫔或者奴婢都不可以,明白吗?”
“嫔妾明白。”恬嫔瞧了吉祥一眼,递了个叫她安心的眼神,便施施然地离开了。
只不过等了整整一天,养心殿都没有传出任何动静,这事儿就好比石子入河,只有一点点能看到的涟漪。
但岸上的人没有继续动作,这涟漪也很快就消失了。
恬嫔等的心急的很,但她又担心皇上暗中派人跟着,又不能去承乾宫找陵容,只好悄悄的去怡性轩里和夏冬春说些有的没的。
夏冬春显然对华妃之死更感兴趣,不知道她的人是不是了解到了什么事情,夏冬春居然开始询问,恬嫔与华妃之死是不是有关。
“你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难不成我看起来像是与华妃什么不死不休的,过节么?”
“嗯,那倒不是,你和甄嬛好像会有这种过节。”夏冬春沉吟了一会儿,“但是有些人好像看见了小德子,就在华妃出事儿的那一天。”
听见小德子的名字,恬嫔立刻便警觉了起来,但她努力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那日天气很冷,我有叫他出去到内务府拿过炭火,有人看见他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夏冬春左右瞧了瞧,做出一副不想被别人听到的模样,她凑近恬嫔的耳边,“并不是他去内务府领炭火的时候,那时天还没有亮,那个人看见了小德子悄悄的,摸去了玉坤宫。”
“你也说了天还未曾亮,也许那个人看错了呢?而且没有我的吩咐,小德子又怎么敢随意走出延禧宫呢。”
夏冬春露出了一脸你居然都不跟我说实话的表情,她促狭地撇了撇嘴,“那个人当然看得清,他可是要在宫中倒夜香的,也唯独他能在那个时候在宫中随意进出。
所以他绝对不会看错,那个人一定是小德子。
恬嫔,华妃之死真的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吗?”
此时的恬嫔已经掩饰不住慌张了,她急切的拉住夏冬春的手,“除了你,那个人可还告诉过别人他看见小德子的事?”
夏冬春摇了摇头,“若不是之前菡萏开了怀恪公主的窗户,我也想不起来,去找那些倒夜香的宫人询问此事。
首先问的便是负责延禧宫这一片的那个宫人,他认识延禧宫所有的宫人,所以很轻易的便认出了小德子。
我知道小德子是你的人,当然就让他封口不要随便出去乱说了。”
瞧着恬嫔的表情还是十分紧张,夏冬春甚至十分温柔地安慰了她,“放心吧,我叫他不要乱说,他就一定不会乱说的。
要是我想告发你,根本就不会今天跟你说这件事儿了。”
千算万算,恬嫔没有想到自己做的事,竟然是被一个倒夜香的宫人给发现了。
可是就连夏冬春都想得起来问这些低贱的奴才,皇上与皇后娘娘会想不到吗?
“除了你之外,可还有其他人问过他?”
夏冬春摇了摇头,十分笃定的回答,“绝对没有,说实在的皇上与皇后娘娘那些人,根本就想不起来宫中还有这样一批人。
因为他们做的事情实在是太低贱了,这些位高权重的人,连跟他们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浑身不自在,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所以你可以放心,除了我,不会有人问过他们的。”
恬嫔长出了一口气,“若是只有你知道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我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此前不叫你知道,也是为了不走漏风声罢了。”
“哦?”夏冬春低头看了看,恬嫔抓住自己的手始终没有放开,“所以该不会安陵容早就知道了吧,你们两个到底为什么要杀了华妃?”
“不行,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但你很快就知道了。”
夏冬春不满的翻了个白眼,她一把拉开了恬嫔的手,“抓的我痛死了,你的力气好大。”
“我一个娇生惯养出来的世家小姐,你居然说我力气大?”
恬嫔的关注点总是那么的奇怪,力气大并不是一个坏事,但她听到耳朵里,就跟夏冬春在嘲讽她没有什么区别。
“说你杀人你没什么反应,那你力气那你倒是跟我喊起来了。”
夏冬春眨巴着眼睛,她的语气十分夸张,“难不成你就是江湖中传言的那位,杀人取心女魔头?”
这下终于轮到恬嫔无语到翻白眼了,她再也坐不下去,只觉得自己要被怡性轩的傻瓜气息给污染了。
“你切记叫他不要把这话乱说出去,即便他想说也最好换个人。”
“换个人,你想栽赃到谁的头上?”
恬嫔沉默了下来,她看了夏冬春许久,方才缓缓开口,“若我说,是皇后娘娘呢?”
夏冬春也同样沉默了下来,她歪头看向恬嫔,“你和安陵容的心思,倒是惊人的一致啊。”
“安陵容?怎么,她把一切都告诉你了?”
恬嫔是个藏不住事儿的,夏冬春刚一试探,她就忍不住地将陵容也给卖了出来。
当夏冬春将这事儿告诉陵容的时候,陵容也只能无奈地扶额。
她只以为夏冬春是个不太聪明的,没想到恬嫔更是个藏不住事儿的,就连夏冬春都能把秘密从她嘴里给挖出来。
若是碰到了皇后或者曹嫔这种精明过头的,只怕恬嫔那点小心思,立刻就被扒个干净了。
瞧着夏冬春那得意洋洋的笑脸,陵容只觉得更加头痛了,她甚至开始反思,自己到底为什么选了这两个人,为什么要和她们坐在同一条船上。
难不成是因为她们两个脑子里的水足够多,能载舟吗?
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希望这两个傻子日后不要继续给自己找麻烦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