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这二人仗着自己委屈,便不管不顾闹到了眼前,也着实是有些不懂事了。
“此事,你二人可有告诉敬贵妃与晟妃?”
“嫔妾已经告诉两位娘娘了,”恬嫔借着抹眼泪的机会,狠狠地瞪了淳贵人一眼,“皇上您也知道,嫔妾过来找您并不是说这件事儿的,而是想让您去看看怀恪。
只是嫔妾并不知道,淳贵人来此的原因是什么。若她确实不是幕后真凶,便是刚刚经嫔妾之口才知道这件事儿的。
可如今她还没有去找两位娘娘说明情况,便先来了养心殿,而且是在明知嫔妾来了皇上这里的情况下......”
恬嫔总算是学了聪明,她抢在淳贵人前面说了许多,将今日两人在皇上面前争吵之事全怪在了淳贵人身上。
“嫔妾也只是心疼恬姐姐母女,才浑然忘了去找其他人,一门心思地想找皇上为恬姐姐做主。
可这般赤诚之心,却被恬姐姐怀疑,嫔妾......嫔妾当真是委屈极了。”
皇上叹了口气,他听的耳朵发痛,不得不叫停了二人的争论,“好了,恬嫔先回宫,去照顾着怀恪,朕晚些时候会去看望。”
恬嫔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是,她抹掉眼泪,刚好瞧见站在皇上背后的淳贵人得意洋洋的笑脸。
她气的捏紧了手帕,努力地克制着情绪退出了门。
待恬嫔离开之后,皇上方才将目光落在淳贵人身上,后者立刻抚着脸颊,可怜兮兮地喊了一声皇上。
“菡萏如今扣在了养心殿,既然是个活人,她身上的线索就多的很。
朕听了你的话,即便有心相信,却也知道你与恬嫔关系其实并不好。”
皇上沉下脸来,没有厉声喝斥,也自有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叫淳贵人说不出来一句辩驳的话。
“收买宫人,谋害公主,意图栽赃,朕不愿意相信,这些事儿都是你做的。
朕再给你一次机会,是不是你做的。”
淳贵人沉默了下来,她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但态度其实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们之间的关系不好,勿要连累到孩子身上,七阿哥高热了一整日,你有多忧心,恬嫔就有多忧心。
怀恪比起弘暳要小上许多,你怎能忍心,害这么小一个孩子呢?”
“皇上,嫔妾真的没有做,”淳贵人沉默了半晌,还是咬定了自己并非是这幕后的真凶,“菡萏既然在养心殿,便请皇上彻查到底,还嫔妾一个清白。”
淳贵人缓缓行了一个礼,她低垂着头,像是认命又像是不服输。
皇上本以为自己的判断绝无失误,但淳贵人这般咬定,倒是叫皇上心中有了些许动摇。
但此事继续询问下去,也不会得到真正的结果,皇上便立刻点了头,叫淳贵人回碎玉轩去,自己会派人将事情查个一清二楚。
菡萏确实配合,也再三表示,确实是淳贵人叫自己做下这事儿的。
但她也确实没有什么证据提供,只能说是自己感谢淳贵人的恩情,所以淳贵人一请求自己,便毫无顾忌地答应了她。
内务府那里确实有淳贵人花了大笔银子将菡萏捞出来的人证和物证,这件事儿她是躲也躲不掉的。
人证如此确凿,又只是开窗这样不会有任何物证留下的行为,即便淳贵人再不愿意承认,也只能是她做的。
但皇上顾及着淳贵人是七阿哥的生母,且此事并未给怀恪造成什么严重的影响,便用三日禁足和两个月的月例给轻轻揭过了。
恬嫔自然不愿意,但下令的又是皇上,即便她再不高兴,也只能咬牙切齿地把苦水咽进肚子里去。
不过倒是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关于纯元皇后的事情,还真叫恬嫔查出了一些眉目——吉祥知道当年的一些细节,当年皇后下手确实不止用了桃仁,还有一些其他的手段。
端妃掌握了一些证据,只不过这事儿将端妃也牵扯了进去,所以她在当年才选择了缄口不言,没有揭发皇后的所作所为。
“但问到证据的时候,吉祥却不愿意说了,她提出了一个条件,”恬嫔皱着眉,毕竟这个条件是她想不透也办不到的,“她要求我们将已经痴傻的年世兰杀了,为端妃报仇。
可是害了端妃的是福常在,与年世兰有什么关系。”
陵容对这件事儿可谓清楚,她转了转眼睛,思索着如何才能从吉祥手中拿到关键性的证据。
“年家已经倒了,年世兰也已经疯癫,皇上将她养在翊坤宫,不许短了任何衣食。
皇上这般在意年世兰,若是真的动手害了她,只怕会迎来灭顶之灾。”
陵容担忧恬嫔犯傻,便着意说了年世兰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儿,叫皇上震怒。”
“我自然不会做,但如今吉祥只有这一个条件,她现在烂命一条,再没什么能威胁她了。”
“但这个证据我们却非要不可。”陵容颇为无奈,直接下手是绝不可取的,为今之计,就只有一招借刀杀人。
可如今年家倒了,年世兰傻了,又有谁会把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要了她的命呢?
“除了皇后娘娘,这个后宫中,还有憎恨年世兰的人吗?”
恬嫔嗯了一声,她眨了眨眼睛,“除了皇后娘娘,就只有一个曹嫔了,那年世兰将温宜夺走,用来争夺皇上的宠爱,并且不许曹嫔探望。
若不是你帮忙,只怕温宜公主还记在年世兰的玉牒上呢!”
曹琴默吗......陵容前世今生,与曹琴默倒是没有发生过什么大的冲突,甚至今生两人之间偶尔还会互通有无,倒也犯不上叫曹琴默做这把杀人的刀。
但是除了曹琴默以外,陵容还真的很难找出一个,恨年世兰恨到想要杀了她的人了。
“总不至于,叫甄嬛做这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