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将最后一本奏折也丢在敦亲王的脚下,他情绪稳定极了,“皇后召见敦福晋进宫,是因为你在百日宴上下的错而道歉的。
只不过,敦福晋表面答应,却暗自去了翊坤宫。
你说你的福晋是无辜,有证据吗?”
“证据?!证据就是你胤禛有意诬蔑!”
敦亲王哪里给的出证据,他连皇上二字都不肯叫,反反复复提及皇上的名讳。
“朕仍当你是兄弟,不计较你提及朕的名讳,否则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也使得。”
皇上终于带了些恼怒的意味,他皱着眉头,“此事多说无益,若你有证据,随时送来养心殿便是。
你知不知道,朕也要考虑年将军的功绩,才不得不这般治敦福晋的罪!”
敦亲王简直要被皇上气笑了,明明是你胤禛做的好事儿,居然要自己为此付出代价。
罢了,拉拢不了年羹尧,还有隆科多,本王不信没办法把你从皇位上给揪下来。
只可惜,到最后敦亲王也没能说服皇上,将自己的妻子给放出来。
唯一能争取到的,就是女儿不必记在年世兰的玉牒之上。
但相应的,恭定仍要进宫侍奉年答应。只不过考虑到年答应如今痴傻,恭定便被安排住在春禧殿,由太后看顾着。
恭定和敦亲王的性子相似,一到宫中便大吵大闹起来,只不过宫中没有一个家人,所有人都一张冷脸对她。
任凭她如何大哭大闹,还是被逼迫着去宝华殿中诵经抄经,为年答应和逝去的皇嗣祈福。
年答应这边儿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但端妃的毒杀的事情仍旧没有查出。
储秀宫的宫人被慎刑司审过两次,都没有人将实话给吐露出来。
若不是甄嬛也同样被人下了毒,只怕这一辈子都会是无头悬案了。
永寿宫中,甄嬛因为饮了一些加了马钱子的茶而晕在榻上。
好在她用的量少,并未像端妃一般立刻丢了性命,但同样饱受折磨,在榻上不断地抽搐着。
皇上与皇后闻讯先行赶来,但温实初在内室救治,两个人也无法进去看望。
“皇上,皇后娘娘,下毒的人是小施,奴婢亲眼看到他将药粉洒进茶水中,还亲自端进殿中。
奴婢迟了一步,没能阻止小主,小主便毫无防备地喝下了茶水。”
浣碧语气中充满焦急,但好似是急切给小施定罪,而非是担忧甄嬛一般。
皇后瞧了皇上一眼,见他没有任何开口的意思,只能自己开口审问,“小施,浣碧所言可是真的?”
小施瑟缩了一下,他咽了咽口水,面对皇后娘娘的追问,始终不敢开口回答。
“本宫未曾记错的话,这小施应该是在宝华殿伺候的,怎得来了永寿宫?”
浣碧忙又行了个礼,向皇后娘娘解释,“小主前段时间在宝华殿中诵经,已经习惯了小施照顾,便求了皇上,将小施给拨了过来。”
皇后乃是六宫之主,这种事情按照道理来讲,应是甄嬛向自己禀告的,却没想到她越过自己,直接去麻烦皇上了。
与皇上对视之后,确认浣碧所言为真,皇后便不再继续纠结此事,转而继续审问起小施来。
“小施,如今有浣碧指控,你可有话要说?
皇上与本宫都有事情要处理,可没那心思也没时间等你慢慢道来。”
“奴才、奴才……”小施连连磕了几个头,他早就暴露在甄常在眼前,为了宫外的家人和自己的小命,也不得不配合甄常在做下这局。
“是有人威逼奴才,要奴才将马钱子粉下入小主的茶水中。”
没想到,终于有一桩案子是好查的了,皇后心中喜悦,倒想看一看到底是谁这么胆大,在这个时候还敢对妃嫔出手。
“说说吧,到底是何人吩咐你,做下这事啊。”
小施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恐惧,颤抖着声音将年答应的名字给说了出来。
皇上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年答应已经痴傻,又如何能吩咐人做下此事。
“胡言!年答应被人谋害,至今还头脑昏沉,怎可能吩咐你做下此事。”
皇后瞧见皇上的脸色,便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她先皇上一步恼怒起来,仿佛真是一个关切年答应的好姐姐。
“来人,将这小施拖下去打二十大板,看看他还能不能说出这些胡言!”
几个侍卫立刻进门,作势便要将小施给按住。
小施忙叫着皇后娘娘,又拼命向前膝行了两步躲开侍卫的抓捕,“皇上,皇后娘娘!奴才并未说谎啊,早在栩常在住在宝华殿时,年答应便吩咐了奴才……”
见小施又开始支支吾吾,皇后只觉得烦躁的很,她忍住继续催促的想法,只端坐在一旁,等小施继续开口。
没想到浣碧先急了起来,她斥责小施背主,不断说着甄嬛在宝华殿中对他颇为照顾之事。
浣碧这般僭越,皇后本能治她一个不敬之罪,但瞧着小施终于继续说从前之事,便也未曾发作。
“年答应与栩常在素来关系不好,见栩常在被禁足在宝华殿中,便吩咐奴才点燃含有麝香的蜡烛与香,好叫……”
小施又开始断续,皇后烦的不行,一个凌厉地眼神便扫了过去。
小施吓的一抖,嘴皮子也利索起来,“好叫栩常在再也不能有孕,没有办法争夺皇上的宠爱。”
这听起来确实是年世兰会做的事情,皇后在心中暗暗肯定。
“你说是年答应,可有任何证据?随意攀咬妃嫔、栽赃嫁祸可是死罪,你明白吗?”
“奴、奴才明白。”小施连连点头,“那掺了麝香的香和蜡烛,奴才有留下一点,就在奴才的住处。”
皇后给了剪秋使了个眼色,叫她立刻去查,小厦子也得了皇上的吩咐,一并出门去了。
“那香和蜡烛,都是内务府的胡兴送过来的,吩咐的人正是年答应宫中的周宁海。”
“苏培盛,把这两人一并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