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亲王是何等人,他这一句劝,皇上直接答应了下来,居然连半点犹豫都没有。
“皇兄一答应下来,连我们小攸宁都高兴地笑了。”
怡亲王晃了晃那长命锁,逗得攸宁不住伸手想要去拿,好在这孩子没有急得哭起来,否则还真不知道要如何收场。
“那朕便替朕的女儿,谢谢她十三叔了。”皇上高兴极了,笑得像是他自己的百岁宴一样。
不过皇上高兴,大家都高兴。果郡王也顺势起身,将自己准备好的礼物奉上——一串在佛前供奉百日的舍利手串。
“这一串舍利难得,老十七倒真是用心了。”
“皇兄谬赞了。臣弟也只得了这几颗,因着攸宁小,才刚好够制成手串佩戴。
但随着攸宁长大,这舍利啊,可就只能由皇上给攸宁搜罗来带着了。”
“好啊你,攸宁之后的礼物,你都替朕想好了。”
从前因为甄嬛的缘故,皇上与果郡王渐渐疏远,如今倒是难得和颜悦色,甚至能互相打趣两句了。
但皇上对怡亲王和果郡王到底是不同的,除了一两句看似亲近的打趣,皇上就再未多说什么了。
若说怡亲王和果郡王是皇上的好弟弟,敦亲王则是那个随时都能让皇上头疼的“冤家”了。
他送来的贺礼中规中矩,倒是叫人挑不出什么错来。
但是敦亲王偏生要在宴会之上提起年羹尧与年世兰,还没完没了地询问怎么没有见到华贵妃。
皇上心中不知恼怒成什么样子,但脸上却还是笑着,解释年答应如今有孕,方才未曾来参加宴会。
“年答应?”敦亲王好像刚知道年世兰被降位一般,立刻就替年羹尧叫起屈来,“年大将军为国尽忠,在西北立下汗马功劳。
如今被皇上贬为杭州将军也就罢了,居然连他的妹妹都要受这般屈辱,皇上可是忘了年家的功勋吗?!”
皇上心境如何,陵容不得而知,但她可是恼怒的很,这敦亲王居然在自己女儿的百日宴上闹事,当真是不知所谓。
难不成他还要借此拉拢年羹尧,好夺了皇上的皇位,自己爬上去坐一坐吗。
“今日是攸宁的百日宴,朝堂之事不宜在此多提。”
皇上很给面子的没有立刻发怒,但敦亲王显然不知道什么叫借坡下驴,反而越发过分,“朝堂之事朝堂说,华贵妃之事可算是家事。
年家有功,华贵妃有怀有身孕,皇上只给一个答应的位份,又如何能安抚臣子之心呢!”
“十哥,你喝醉了。”
皇上还未发话,怡亲王便开口,厉声制止敦亲王继续说些大逆不道之语。
敦亲王的福晋吓得脸都白了,不断拉着敦亲王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偏生敦亲王像是看不到厅中压抑的气氛一般,还要继续为年世兰仗义执言。
没想到,皇上却突然笑了,他瞧着敦亲王,语气甚至算的上是温和,“老十从前便是这般重义气,若是年大将军在此,只怕你们二人就要歃血为盟,结为异姓兄弟了。
又或者说,你与年大将军,早就是异姓兄弟了,所以才对朕的安排,有所不满吗。”
敦亲王似乎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悻悻地接了福晋递过来的酒杯,猛地灌了自己一大口,“微臣喝醉了,才多说了两句话,皇上恕罪。”
“家宴上喝多了酒也就罢了,若是在外面的官宴上喝多了酒,怕是要更加失态了。
苏培盛,扶敦亲王下去休息吧,再备些醒酒汤,好好照顾。”
“是。”
苏培盛应了一声,快步走到敦亲王桌边候着,但这敦亲王脾气火爆,他一个奴才可没有底气能将他给请走。
好在,有敦亲王的福晋劝慰着,苏培盛有惊无险地将这尊大佛给请了出去。
经历了这事儿之后,哪里还有人敢有别的什么心思,就连想着借机争宠的妃嫔都蔫儿了下来,不敢再给皇上暗送秋波。
但皇上毕竟是皇上,心中如何恼怒,面上也还是一团和气,待抱着攸宁一一收过贺礼之后,才叫乳娘将攸宁抱着送回陵容身边。
陵容立刻起身行礼,先后谢过了皇上与皇后娘娘。
又对这些宗亲一一道谢之后,方才安稳地坐下。
“皇上,今儿是攸宁的好日子,臣妾特地叫了戏班子,准备了一出热闹的戏。”
眼见着这气氛还是如此凝滞,皇后便想着叫戏班子上来,为众人献艺。
皇上也知道皇后的打算,便欣然同意了,还笑着叫怡亲王与果郡王好好鉴赏。
在戏班子的努力下,这场子终于又热络了起来。
各宫妃嫔也开始为攸宁送上贺礼,倒叫陵容笑的脸都要僵硬了。
其他人送的还好,陵容一见到端妃送的那个项圈,便觉得头痛。
恍然便想起来前世端妃送了温宜这个项圈,后来便成功将温宜抱到膝下抚养之事。
但陵容又没有办法拒绝这礼物,拿在手里又着实厌烦,一时之间这好心情都要被搅乱了。
偏生皇上还就此事与端妃多说了两句,一会儿是当初的陪嫁,一会儿是最近身体的恢复情况。
好在年答应今日未曾出席,否则还不知道这两人要如何互相阴阳,惹得皇上不悦呢。
想起前世之事,陵容下意识看向了甄嬛所在的席位。
果不其然,如今只有棠棣在桌边守着,甄嬛与浣碧已不知道去了哪里。
再看看果郡王那边,也只剩下果郡王的福晋一人在饮酒用菜。
这两人之前的“私情”便惹得皇上不悦,今日该不会又在什么地方,相约品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