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如何在私下里去查皇后,陵容都是不管的,明面上她也不会催促。
毕竟她知道皇上的德行,与其求他为自己查明真相,惩戒皇后,不如自己私下报复来得快些。
只不过皇上素来多疑,他虽知道是陵容mǔ_zǐ受了委屈,却还是借机试探一番。
“容儿生产之时,险些被那两个刁奴害了。”
“是啊,若不是有芳林与芳华在,嫔妾即便躲得了墨梅的毒手,也断然躲不了秋桐。”
这墨梅与秋桐是皇上送来的人,芳林与芳华也是皇上送来的。
陵容有意提起这四人,不过是想要皇上好好想一想,皇后能收买其中两个下手害人,就能收买四个。
谁知道御前伺候的宫人里,有多少个皇后的人呢?
皇上明显是别人说一句,他会想十句的性子,陵容只不过随意一说,他心里便翻腾起来。
皇后身居高位久了,还有太后扶持,这宫中不知道有多少眼线暗子,难保皇后不会想尽办法收买自己身边的人。
“芳林与芳华是调教过的,容儿倒是可以放心用。”
“是,皇上。”陵容柔声应了,她为皇上沏着茶水,对皇上查到各种程度,问都没问上一句。
“至于另外两个,若是容儿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也一并告诉苏培盛,朕会为你和攸宁做主的。”
“好在有皇上庇佑,嫔妾与攸宁都安然无事。”
陵容并不理会皇上言语里的试探,她只是个没什么家世的可怜小妃嫔罢了,哪里有手段查的出幕后真凶呢?
“你与攸宁,没少受到阴私算计,朕想着,在攸宁百日时,好好办上一场,叫宗亲们都过来庆贺。”
“这……攸宁并非阿哥,这般兴师动众宴请宗亲,嫔妾怕皇上受到朝野非议啊。”
陵容着实没想到,皇上居然这般抬举攸宁。
如此大肆铺张,举办一个公主的百日宴会,只会让自己与攸宁都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攸宁降生之日,出现了日月同辉,五星连珠的祥瑞之象,这预示着攸宁是朕与大清的福星,那这百岁宴自然而然要好好的办。”
对这等象征祥瑞的异象,皇上自然乐得相信。稳固皇权,不仅仅要靠文韬武略,还需要这些天象之说。
既然受命于天,自然要遵循天道了。
至于什么该遵循,什么不该遵循,皇上心里清楚的很。
就比如攸宁出生时的祥瑞之象,便是该相信,该遵循的东西。
而皇上的真实目的,不过是借此机会宣扬他是被上天选中的君主罢了。
一举一动都是利用,所谓的宠爱,不过是顺带的罢了。
“容儿放心,不会有任何人说三道四的。
攸宁是个福星,朕保证,她这一生都会顺遂如意。”
陵容点了点头,她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适当地表示担忧也就够了。
至于攸宁会不会顺遂如意,陵容可不敢相信皇上的保证。
谁知道会不会像前世一般,不知哪一日就要为君分忧,送去遥远的蒙古和亲。
“有皇上庇佑,攸宁自然顺遂如意。嫔妾所求不多,只求能日日夜夜陪在攸宁身边就好。”
“你啊。”
皇上何其聪明,陵容只略提了一句话,便想到这安嫔是在担忧未来和亲之事了。
但十几年后,大清如何还未可知,若是天下尽归一统,又哪里需要女儿为所谓的邦交和亲。
尤其是攸宁身上背着这祥瑞天象,哪里有拱手让人的道理。
即便要和亲,也绝不会选攸宁。
“朕定会叫攸宁陪在你身侧,如此,朕的容儿可安心了?”
“皇上金口玉言,嫔妾哪里还会不安心。”陵容笑的真诚,虽说皇上所言不可全信,但真到了那一日的话,也有个求情的理由不是。
“还有一事,”皇上瞧着陵容欢喜模样,很是不知趣儿的提起了甄嬛,“甄常在如今解了禁足,怕是会惹你不高兴。”
“嫔妾哪里会不高兴,甄常在能得皇上喜欢,是她的福气。”
陵容一时没弄明白,皇上为什么和自己提起甄嬛来。
喜欢宠就是了,好像谁能拦得住他一样。
皇上意味不明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在说自己不喜欢甄嬛,还是在说甄嬛并非一个有福之人。
“朕会陪你少些,但勿要太过忧心。”
陵容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止不住地猜测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皇上是想说,他又要像从前一般宠爱甄常在,不会再来这承乾宫了?
那确实该忧心,谁知道甄嬛什么时候就又爬到自己头上,乱搞什么雪地祈福之事。
不得不说,这张像纯元皇后的脸是真的好用,随随便便就能重新得宠,无论害多少个皇嗣都能得到原谅。
瞧着皇上这样子,若是想他不宠甄嬛,怕是只有要了甄嬛的命这一个选择了。
陵容不懂这两人的爱从哪里来,但只要别碍着自己,随他们轰轰烈烈还是海枯石烂,自己都是不在意的。
“皇上能常来看看攸宁,嫔妾这心就安了。”
在甄嬛解除禁足之后,皇上便常常去永寿宫中留宿。
年世兰派人请了好几次,皇上都不肯去翊坤宫瞧她一眼。
即便是年世兰腹中皇嗣不适,皇上也未曾驾临,只是叫了苏培盛去瞧瞧。
知道年贵人无事之后,便随便赏了些药材。
与之相对的,皇上却在御花园中陪着甄嬛吟诗作对。
两人从那年杏花天影下的相遇聊到久别重逢,仿佛一对儿被世俗分开的可怜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