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贵人一挥手,颂芝便抡圆了手臂,一巴掌将那小丫头扇倒在地。
那小丫头哀嚎着捂住脸颊,却又被接连扇了几个巴掌。
瞧着年贵人脸色稍稍恢复,颂芝便叫灵芝将那小丫头给带了出去,自己则为年贵人倒茶,奉了上去。
“这丫头太不懂规矩了,奴婢将她送回内务府吧。”
“送她一个回内务府又有什么用,一个两个的,知道本宫失势,就开始露出那不服的嘴脸了。”
年贵人饮了一口茶,那点子怒气似乎已经消散了,她抚着肚子瞧了蹲在一旁为自己捏腿的颂芝一眼。
“温宜呢,怎么没抱回来。”
“娘娘,温宜公主正在午睡,”颂芝也有些苦恼,该如何跟娘娘转达曹贵人的话,“曹贵人说……”
“怎么,连她也敢跟本宫摆脸色了。”年贵人乜了颂芝一眼,脸上的表情颇有些山雨欲来之势,“一个破落户的女儿,凭她也配。”
“娘娘,凭她的容貌家世,再怎么也越不过娘娘去。
用不了多久,她就要扶在娘娘脚下,求娘娘施舍了。”
年贵人嗤笑一声,那曹琴默做了不知道多少脏事,自己失势,她又如何长久的了。
现在居然还敢和自己争夺温宜,还真是长进了。
“一个不知道感恩的贱人,若非本宫帮助,皇上哪里还记得她。
颂芝,现在去启祥宫,将本宫的女儿接回来。
若是接不回来温宜,你也不必回来了。”
颂芝皱着眉毛,曹贵人那里态度强硬,绝不肯送回公主,但娘娘却又坚持的很,非要将温宜公主给接回来。
“娘娘,曹贵人不肯,还说若是娘娘想要接回公主,要求得皇上的口谕才行。”
颂芝也瞒不下去了,干脆将曹贵人的所作所为给说了出来,“娘娘离开不久,曹贵人便去求皇上,将温宜公主接回了启祥宫。
皇上不仅答应了,还叫奴婢和周宁海也去伺候着。所以……”
“如今也会用皇上来压本宫了。”
年贵人气的笑了,她此时反倒不着急接回温宜了。
待夜里皇上来翊坤宫歇息,接回温宜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算了,好好清理打扫一番,本宫今日回宫,皇上定是会来翊坤宫休息的。
吩咐小厨房,备些皇上爱吃的菜色,本宫晚些亲自去盯着。”
见不需要去曹贵人那里贴着冷脸,颂芝也终于放下心来,她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刻便跑去了小厨房。
但如今年世兰已是贵人的位份,小厨房中已经没有宫人伺候,更谈不上准备皇上喜欢的菜色了。
但娘娘既然吩咐了,颂芝又不得不做,她只好回了自己的住处,将所有银子取了出来,跑去御膳房打点。
只可惜御膳房惯是看人下菜碟的,如今年家倒了,年贵人又失势,哪里还有人会给颂芝面子。
颂芝所有的银子都花了个干净,就连手上的镯子也被撸了下来,才打点了一桌皇上喜欢的膳食。
颂芝费尽心思打点好了一切,一直陪着年贵人在殿中等着皇上到来。
但直到内务府送来的御膳都凉了,皇上的御驾也没有驾临翊坤宫的意思。
年贵人等的恼怒,派颂芝接连出去打听了许多次,都没能得到皇上过来的消息。
“娘娘,怕是前朝事忙,皇上仍在处理政事呢,不如奴婢去养心殿请皇上过来?”
“罢了,陪本宫去吧,皇上政事繁忙,作为妃嫔也要体谅才是。”
一听见娘娘要去养心殿,颂芝便想开口阻拦。
毕竟贵妃用的软轿也被内务府给收了回去,娘娘若是出行,就只能靠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去养心殿了。
“你这脸色是什么意思,该不会皇上去了哪个贱人宫里,你不敢告诉本宫吧。”
颂芝摇了摇头,她家娘娘认定要做的事情,几乎没人能阻止。
无奈,她扶着年贵人出门,心情忐忑地等着接下来的斥责。
“哪里来的年将军,皇上已经将他贬官了。我们这位娘娘,也不过是个小小的贵人罢了。
年贵人如今啊,连承乾宫那位安嫔都比不上呢。”
两人刚一踏出正厅,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说些年家已经开始被皇上着手清算的事情。
颂芝立刻便想扶着年贵人回去,手臂却被死死抓住。
年贵人脸上一片苍白之色,瞧起来仿佛风一吹就倒了,“她说的是真的?哥哥他……被贬官了?!”
“娘娘……娘娘,这是那丫鬟胡言乱语,定是有人知道您今日回宫,想用这办法害您小产啊。”
颂芝反应速度很快,双手扶着年贵人的手臂,不顾她的询问,将年贵人稳稳地扶回了正厅。
“奴婢这就去抓那丫头,娘娘不必忧心,这般胡言乱语的奴婢,就算拔了她的舌头也不为过。”
年世兰一时被颂芝给唬住了,她勉强平复下慌张的心绪,但莫名地觉得那丫头说的是真的。
不,不可能。哥哥为皇上鞠躬尽瘁,立下汗马功劳,皇上绝对不会这样做的,定是那个丫头胡言乱语。
心中这般安慰着自己,年世兰脸上的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她扶着肚子,瘫在椅子上开始痛苦地呻吟。
“来、来人啊……”
年世兰有气无力地呼喊着,她的腹中绞痛,就连头脑都有些混沌。
颂芝押着那丫头进门之时,就见年世兰半躺在椅子上,裙摆已经染上些许血迹。
“娘娘!”颂芝顾不得那乱嚼舌根的丫头,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奔到年贵人身边,将她搀扶着起身。
“灵芝!灵芝!”颂芝大声呼喊着灵芝的名字,“还有你,别傻跪着,立刻去太医院把江太医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