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本就是有意让欣常在害怕华贵妃,这样才能更坚定地与自己站在一处,成为自己的助力。
想到华贵妃将温宜公主抢走,记在玉牒上成了她的女儿,欣常在就一阵阵觉得后怕。
虽然淑和住在阿哥所,但到底还是自己的女儿,偶尔还是可以见一见,一起住上一段时间的。
而曹贵人可就不能再亲近自己的女儿了,毕竟温宜如今的额娘是华贵妃。
“抱子得子这说法华贵妃也信,”欣常在嘁了一声,“嫔妾是没想到,她还真求来了一子。
没准儿,这古人的说法还真有点东西。”
“是吗。”
端妃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她看了欣常在一眼,只可惜自己的身子被年世兰给毁了,不然试一试这古人所说的话准不准,也不是不行。
端妃这想法刚刚冒头,这温实初便叫人通报了。
“娘娘该把脉了,嫔妾便不多叨扰了。”欣常在走的很快,端妃看着她的背影,那冒头的想法便止不住地肆意生长。
“微臣给娘娘请安。”
不多时,这温实初便走了进来,端妃免了这些虚礼,伸出手腕叫他把脉。
“温太医,本宫这药喝了不知多少碗了,但这身子还是觉得疲乏无力的很。”
温实初把着脉,他知道端妃这情况的原因,无非是皇上有意不叫端妃身子好起来罢了。
但嬛妹妹却传了信过来,让自己将惠贵人的那张方子送给端妃娘娘。
那是一张再好不过的助孕方子,只不过端妃早些年喝过红花,底子有些差。
但若只是喝过红花还好,用上一段时间,自己倒能将端妃的身体调理回来。
只可惜端妃还受过华贵妃好长一段时间摧残,身子早已经被掏空了。
再加上皇上有意延误,即便有嬛妹妹这方子,也没有任何一丝有孕的可能。
“娘娘早些年受过不少苦,如今即便用好药,也只能一点一滴地养回来。”
端妃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她方才还燃起了像华贵妃一样有孕的心思,就这样被温实初一句话给熄灭了。
“那便一切都听温太医的,慢慢养着。”
端妃不纠结便是好事,但若是长久地没有丝毫效果,也会引起她的怀疑。
因此,温实初便偶尔会违背皇上的旨意,开些食补方子。
这样一来,端妃娘娘身体上也能舒服些。
“对了,微臣听闻流朱来了储秀宫,娘娘可知她如今情况?”
温实初从药箱中取出一张方子,借着为端妃换手把脉的机会递了出去。
端妃并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但还是不动声色攥在了掌心。
“如今流朱跟着余官女子,她……算不得好。
本宫知道,流朱是甄妹妹的从家中带来的婢女,最是关切她。
待过几日本宫想些办法,将流朱带到身边来。
若是不能带到身边,也会叫她不再受那些苦。”
“甄常在确实担忧流朱,虽然身在宝华殿,也常叫棠棣想办法送些东西给流朱。
娘娘如此关心甄常在,若是她此时能离开宝华殿,怕是多少珍惜的药材都会为娘娘送上的。”
温实初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听闻流朱如今就在储秀宫中,倒也没再继续追问。
他顺着端妃的话提起甄嬛,有意告诉端妃,那刚刚偷偷递过去的药方,是甄常在送的。
“娘娘如今脉象虚浮,看来还是药补与食补双管齐下,才能有些更好的效果。”
端妃已然明白了温实初的意思,她微微笑了笑,“耐得住寂寞,才做的成大事。
甄常在如今的困顿,也不过是为了之后的一飞冲天做准备罢了。”
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温实初把完了脉,便带着跟来的卫临一并告退。
卫临就仿佛对他们二人打的哑迷毫无兴趣一般,他更关注于端妃的脉象。
两个人一路上就讨论着这脉象所对应的病症,再各自开出方子,看看哪种方子的药效更好。
“只可惜,这些药方都不能开给端妃娘娘,只能开些无关痛痒的健体方子。
你说,端妃娘娘真的不会怀疑吗?”
“会。”温实初很是笃定,但主子们不允许,他们二人即便再有仁心又能如何。
在太医院的太医,是不能有什么医者仁心的。
“看来做御医,好像也没那么好。”
卫临倒不像温实初那样失落,他本就善于钻营,自然是觉得依着主子的意思去办最好。
但这个温实初总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自己如今作为他的“徒弟”,自然要和师父态度一致了。
“你才入宫多久,这种事儿还多着呢。”
温实初拍了拍卫临的肩膀,心中思索着到底如何才能让端妃的身子看似好起来,但内里仍是破败。
皇上这要求是真的奇怪,端妃看着性子温和,为何皇上却偏偏不愿太医将她医好呢?
“你这表情,可是有什么事情?”
“倒确实有个难题,我还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
关于端妃之事,这几个负责照顾的太医都知道情况。
因此温实初也没有隐瞒,将皇上的想法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你明明有办法,只是不想用。”
卫临微微摇了摇头,他与温实初二人同时叹了口气。
想实现皇上的想法再简单不过,只需用些大补的虎狼之药,就能让端妃表面恢复,内里如常。
只不过这法子,是绝大多数为医者不愿用的,也难怪温实初这个老古板一直犹豫,迟迟没有下手。
“若实在没法子,用毒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