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日前后,倒是何桉鸣照顾的,安贵人确实身子不适。”
因着恬贵人的话,皇后也确实回想起,那日是章太医把的脉。
安贵人情况确实未曾作假,那皇嗣也是当真体弱,即便生下恐怕也是养不大的。
但若不是那安陵容,又是何人将计就计,用同样的手段害了自己呢?
因为说谎,恬贵人始终不敢抬头,直到皇后说了一句好,她方才长出一口气。
皇后很是敏锐,她锐利的目光立刻对准恬贵人,“怎么?可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本宫啊。”
夏冬春也一脸好奇,毕竟刚刚说的事情还和安陵容有关,这恬贵人该不会知道安陵容什么秘密了吧。
恬贵人此时紧张的很,她慌乱的样子,叫皇后更加疑惑,“你撒谎了。”
“皇后娘娘,嫔妾……嫔妾其实没有直接问过安贵人,都是私下里问的太医。”
皇后对于这答案自然是不信,毕竟谁会直接去问,她到底是不是幕后真凶的。
可说了这话的恬贵人一脸羞愧模样,仿佛真的是因为这事儿而说谎一般。
“胆子倒是大了。”
皇后意味不明地说了这句话,恬贵人吓得身子一抖,从凳子上滑了下来,她屈膝行礼,一遍遍重复是真的忘记试探安贵人了。
“皇后娘娘,求您相信嫔妾,就算给嫔妾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有事儿瞒着皇后娘娘啊。”
“剪秋,去太医院将何太医请过来,就说本宫有些不适。”
“是,皇后娘娘。”
剪秋走的很快,皇后借机观察恬贵人的表情,发现自己叫何桉鸣过来,恬贵人似乎并不紧张。
看来在太医脉案上,这恬贵人并未说谎。
“喝些茶吧,这君山银针很是不错。”皇后端着茶杯,轻轻吹了吹上面的茶叶,“本宫被毒蛇咬了,也不是你们的错。
可以说恬贵人还有功劳,若不是有个何桉鸣,只怕本宫此时早就去了地府。”
恬贵人仍旧蹲着行礼,她哪里敢起身去喝什么君山银针,皇后这明显是话里有话,怀疑她为安陵容遮掩。
可她哪里做过这事儿,只不过是忘了审问安陵容和她身边的宫女,何至于被扣上这么大的帽子。
“皇上是天子,皇后娘娘是天子的妻子,自然受到上天庇佑,又、又怎么会被小小蛇毒害了性命呢。”
这段话说的中听,听见「妻子」二字,皇后连面色都缓和了不少。
“嫔妾今日就再去承乾宫走一趟,把那几个婢女都给审过一遍,皇后娘娘。”
皇后本来被哄的好了不少,结果又被恬贵人这话给气的胸中烦闷。
看来恬贵人是真的将安陵容看做是自己的手下,还以为安陵容身边的侍女,能由得她随意提审呢。
“行了,起来吧,让你的人看到不好。”皇后到底还是叫了起,恬贵人早就蹲的双腿发麻,得了令自然不肯继续卑躬屈膝地表什么忠心,立刻便起身落了座。
夏冬春此时安静的很,她在一旁看着热闹,见恬贵人受了训,也没有火上浇油嘲讽。
没叫景仁宫的主子们等太久,剪秋便将何桉鸣给请了过来。
何桉鸣起初以为皇后真是身体有恙,甚至还去与章太医询问皇后的脉案,了解皇后最近时日的状况。
未曾想到一进这景仁宫,就有三位主子坐在上位,目光一致地盯着自己。
他心中微震,飞快地想着这几位主子到底有什么事儿要吩咐给他。
“微臣见过皇后娘娘,恬贵人,夏常在。”何桉鸣故意一一拜过几位主子,他得以光明正大去看恬贵人的表情,猜测到底要问些什么事儿。
自己该不该说,又要不要做。
只可惜恬贵人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借着这个机会给何桉鸣递个眼神。
“今儿请何太医过来,并非把脉。”还是皇后先开了口,她状似关切,“本宫身子不好,这些日子都未曾去承乾宫看过安贵人。
便派人叫你过来问问,安贵人身子如何,腹中的皇嗣可还好?”
何桉鸣几乎立刻便明白了,皇后此次叫他过来的目的。看来皇后是怀疑安贵人做了什么事儿,用身体不好与皇嗣有恙作为遮掩。
而这事儿,自然就是皇后被毒蛇咬中一事了。
“微臣与周太医,都在负责安贵人的身子。这些时日,安贵人身体好了不少,只不过那蛇毒厉害的很,还是叫贵人伤了底子。”
他叹了一口气,一脸自责之色,“微臣学医不精,仅仅能保住安贵人与皇嗣的性命。
至于皇嗣能不能安稳地足月生产,微臣着实无法保证,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点了点头,此时倒勉强相信了恬贵人几分。
那安陵容怕是真没有精力查明是谁害了她,又很难借力打力,叫那毒蛇反咬自己一口。
可她仍是觉得不对,这毒蛇出现的太过凑巧,不是那安陵容,还能是谁。
“安贵人被毒蛇咬中着实是凶险,那丁冬当真是该死,也不知道在宫中藏了多少毒蛇。”
此时皇后还在试探,那咬中皇后的毒蛇,本就是何桉鸣带进宫中的,又如何会在此时告知皇后。
“微臣与宫中的诸位太医,已经配了驱蛇的药粉。
尤其是承乾宫中,安贵人脱离危险的当夜,都洒了很多遍药粉,不会再有毒蛇藏着。”
何桉鸣还是将那毒蛇的事儿安在了丁冬头上,他面不改色,言辞十分笃定,“怕是毒蛇不止一条,被从承乾宫中驱了出去,这才误伤了皇后娘娘。”
这一番说辞倒是合情合理,皇后也不得不相信了何桉鸣所说。
毕竟丁冬已经死透,想问她到底养了多少毒蛇,也无从问起了。
“本宫倒是无事,安贵人孕着皇嗣,才要十分精细地照顾着。
这样,日后为安贵人诊了脉,何太医都来景仁宫一趟,让本宫知道情况,也安心些。”
何桉鸣自然是应了下来,他此时倒是有点心疼自己。
说一个谎就需要无数个谎来圆,只怕自己与安贵人,注定要绑在一条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