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强忍着对柔则的厌恶之感,与皇上说些柔则从前的趣事,为着叫皇上开心,甚至还说了一些从前闺中之事。
因着能与皇后多聊一聊纯元,皇上这一夜还是在景仁宫中睡下了。
甚至第二日上朝之时都格外舒心,还着重关心了皇后的身体。
皇后甚少得到皇上如此关心,自然是开心不已。她面上染了些许红色,将准备的菊花蔓荆子茶交给了苏培盛带着。
直到皇上一行人彻底不见了踪影,皇后才怅然若失地坐在凳上。
“皇上对娘娘真是用心,嘱咐了奴婢好多次,要照顾好娘娘您呢。”
剪秋麻利地收拾着殿中的物品,那写着崔道融诗句的宣纸被她直接揉皱,随意地丢在了一旁。
“你啊,只听皇上这个主子的话,都不听本宫的话了。”一提起昨日温存,皇后的心情便活泛了起来,整个人如同枯木逢春,洋溢着满满的活力。
“把那些诗都处理了,矫揉造作,没得叫人腻烦。”
剪秋将那宣纸又团了团,就差要上去踩上两脚了,“有些人最会骗人,装的一副和善温柔的模样,却做些令人不耻的事儿。”
“只会用那张狐媚的脸蛋引诱人罢了,她倒是真的善良,但也是真的不知礼义廉耻。”
剪秋为皇后端来了茶水,好生漱口之后,皇后才觉得心中舒坦不少。
从前是厌恶嫡姐引诱自己的夫君,不愿提起她的名字。
如今她身死,却叫皇上更为思念,时不时就要聊上一番。
“娘娘,要不要叫福常在笼住皇上的恩宠。那甄常在仍在宫中,奴婢担忧……”
“福常在最近好像翅膀有些硬了,除了请安,都不愿来景仁宫了。”
皇后想起只是给她那个方子,想必福常在此时已经有了身孕,方才不敢在宫中惹人注意。
甚至都敢违抗自己的命令,不对那安陵容下手。
“但福常在身边的宝鸳,并未传来什么消息。奴婢也未曾听闻,福常在去哪位妃嫔交往过密。”
皇后在各宫都安插了人手,这延禧宫内自然也是如此,“娘娘,宝鸳该不会……”
“怕是被策反了,去查一查太医院,看看福常在最近有没有请过太医。
至于那宝鸳,江福海叫她的家人为她写一封家书吧。”
没过多久,福常在有孕之事便传到了皇后的耳朵里。而许久不肯私下向皇后请安的福常在,也终于出现在了景仁宫中。
只可惜,福子在景仁宫殿中等了许久,皇后也未曾见她。反观后一步来的恬贵人与夏常在,都被直接请去了内室。
就这样连续被晾了五日,福常在终于学乖,老老实实在景仁宫明堂跪着,等皇后松口见她一面。
跪了大半个时辰,剪秋终于过来请她,“福常在怎得这样跪着,宝鸳快将小主扶起来,万一伤了腹中皇嗣,可不好了。”
福常在脸色有些苍白,她被扶起时身体有些摇晃,仿佛下一刻就要歪倒在地一般。
对这个长的像先皇后,又不安安分分听从皇后的妃子,剪秋并没有什么好感。
因此对她如今可怜的模样也视而不见,甚至先一步进了内殿,向皇后回话去了。
一见到皇后福常在便跪了下来,她老老实实跪着,低声说了一句给皇后娘娘请安。
“起来吧,你如今可是最金贵的人儿,伤了皇嗣可就不好了。”
“皇后娘娘,嫔妾不是有意瞒着皇后娘娘的。”福常在不敢起身,她一脸可怜模样,“只是嫔妾身子已经不适许久,也是这几日请了太医才知晓的。”
皇后饮着茶,她只是看了剪秋一眼,那福常在就被剪秋给“扶了”起来。
“皇后娘娘已经叫小主平身了,若是继续跪着,恐会伤了小主腹中的小阿哥呢。”
“有孕是喜事,怎得如此害怕。”
皇后柔声安抚着福常在,一个宫女出身的妃子,即便生了孩子也不能自己养育,只能丢在阿哥所由乳母喂养。
更何况,她能不能生下孩子,还是个未知数。
“有皇后娘娘在,嫔妾便安心了。”
福常在其实心中害怕的很,恬贵人的孩子就是皇后做主打掉的,自己腹中这个,还不知道能不能留下。
这让她如何不怕,如何敢告诉皇后自己有孕之事。
“本宫已告诉了皇上你有孕之事,待皇上批完了折子,就会去延禧宫瞧你了。”皇后面上一团喜色,故意提起了陵容,“宫中除了安贵人,最有福气的便是你了。”
听见陵容的名字,福常在顿觉眼皮一跳,毕竟皇后之前有意叫自己想办法害了安贵人的孩子。
只不过安贵人身边被皇上的人看的很紧,自己哪里有机会动手脚。
如今再次提起,难不成是想……
福常在勉强露出了笑脸,她恭维着都是皇后方子的效用。自己吃了几个月,终于有了好消息。
“本宫已经指了院判章弥去照顾你,他医术是一等一的好,安心便是。”
皇后不愿意让福常在脱离自己的掌控,便将章弥指了过去,这孩子想留便留,不想留就能叫他悄无声息的去了。
虽然没被分下新的任务,但福常在心中的恐惧却更加浓重了。
皇后就像一个笑面虎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利用自己,帮她去做些脏事儿。
“娘娘……”
“本宫答应了皇上,要保住安贵人这一胎。从前之事放下便是,不要轻举妄动。”
听见皇后叫自己放弃暗害安陵容,福常在终于安下了心来,她刚刚喝了一口茶水,就被皇后下一句话吓得愣在原地。
“但这宫中有些人太过掐尖要强了,总要想些办法,叫她像你这般乖巧懂事,不是吗?”
这是叫自己与华贵妃娘娘对上啊,福常在心中害怕的不行,连口中的茶也如同刀锋一般难以下咽。
“嫔妾只是一个小小的常在,恐怕……”
“怎么会,你如今可是怀有皇嗣的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