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贵人也终于按捺不住,故意扬起手帕掩着嘴唇笑,“所以沈贵人才日日跑去那碎玉轩里,只盼自己能早点儿被皇上看见。”
沈眉庄向来知道甄嬛出众,因此从不在她擅长之处争锋,总是选了甄嬛未曾学的才艺下苦功,到底博了个不错的名声。
但她未曾想到无意入宫的甄嬛和她一起成了皇帝的妃嫔,自己明明不输于她,却不被皇上看在眼里,姐妹之间的差距似乎也越来越大。
“嫔妾只是平日无事,想找莞贵人聊聊天而已。”
“聊天?”华妃瞥了敬嫔一眼,“难不成咸福宫主位不仁,才让沈贵人宁愿顶着烈日去找莞贵人聊天吗!”
那聊天二字咬的极重,本在看戏的敬嫔察觉到这火要烧到自己身上,只能起身告罪。
“嫔妾近日身子不太爽利,沈贵人自然不好日日来叙话的。”
沈眉庄也立刻行礼,与敬嫔对视一眼才开口,“华妃娘娘明鉴,嫔妾自入宫以来,敬嫔娘娘就对我颇为照顾,怎会待人不仁呢。”
“是啊,眉姐姐来碎玉轩,也是避开了皇上的,并不像富察贵人所说那般。”
富察贵人见甄嬛又点到了自己,当时便有些不满,她狠狠瞪了一眼甄嬛和沈眉庄,“避开皇上?这么说来,沈贵人是在窥视帝踪了!”
陵容听得此言不禁为富察贵人叫好,这姐妹两个,一个不满入宫,一个窥视帝踪,还都是由对方给提供了证词,甚是好笑。
涉及到窥视帝踪的大事,皇后再也不能作壁上观,她制止了众人的吵闹之声,目光倒还算和蔼看着沈眉庄,“莞贵人和富察贵人说的可是真的,窥视帝踪可是大罪。”
“窥视帝踪可是大罪,”华妃笑得张扬,能剪除甄嬛的羽翼,她可要开心死了。“皇后娘娘,窥视帝踪可是要杖毙的,我说的没错吧。”
“皇后娘娘明鉴,嫔妾不敢啊。”沈眉庄慌了神,直接跪地恳求,她确实是故意等到皇上离开才去的碎玉轩,也差了宫里的小太监去打探,因此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辩解,“嫔妾只是…只是…”
“回皇后娘娘,眉姐姐…沈贵人来碎玉轩,都是嫔妾相邀,姐妹叙话,皇上在的话自然多有不便了。”
甄嬛跪在了沈眉庄旁边,用眼神安抚已经慌神的女子,“这并非是沈贵人在窥视帝踪,如若这便算作窥视帝踪,那日富察贵人在绛雪轩也同有嫌疑了。”
“莞贵人,就事论事便好。”皇后自然是希望这些妃嫔之间互有嫌隙,这样便不用担心她们像华妃一样自成一派,威胁自己的后位了。
陵容看了看旁边坐着的夏冬春,若说窥视帝踪,这位夏常在才是魁首。不过没有人想起这个常在,她自然也不会开口,只看戏便是了。
最终这场闹剧以沈贵人罚抄宫规外加禁足一月落下帷幕。
那日在景仁宫门口,甄嬛拉着沈眉庄的手泪眼婆娑,但还未等说上几句,浣碧便一脸喜气洋洋的跑了过来,说皇上召见小主去御书房伴驾。
姐妹匆匆分别,沈眉庄顿时更加委屈。陵容上前,为沈眉庄递上了条帕子。“沈贵人莫要难过了。”
沈眉庄推拒了帕子,昂着头好一会儿才平复心情,拉着陵容的手道谢,“如今我受罚禁足,也只有你和嬛儿肯来宽慰我一二,这一同入宫的情分我记下了。但此时你莫要和我接触太深,免得牵连了你。”
“陵容无宠,家世又低,倒是不担心被众人盯上,莞贵人深受皇上宠爱,定会求皇上解了沈姐姐的禁足。”
沈眉庄闻言不仅没有开怀,反而长叹一声。她放开了与陵容握着得手,被采月扶着自回了咸福宫去了。
陵容倒是没有猜错,在甄嬛的恳求和皇后的有意宽容下,沈眉庄禁足不过半月,便被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