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这样的结果,让沈明净面色凝重,一时不敢再尝试动手。
“我说过,此物已和我缔命相连,一损俱损。”娲擦去嘴角的血迹,喘息着说道,“我并不怕死,只是在死之前,还有几件事必须要做。”
随即,她招了招手,轻声说道:“清羽,你过来。”
“前辈!”
白清羽依言靠了过去,握住娲的双手,已是无声地留下了泪水。
在对方身上,她找到了只有从前在师长那里才能体会到的感受,如今却又要面临生离死别,一时怎能不情难自抑,
“前辈,你还是和我们先一同离开吧!你身上的问题,我们还可以慢慢的想办法。”
然而,娲却摇了摇头,指着胸口处的黑色肉块,坚定地拒绝道:“不可,谁也不知道我离开这里只后,此物会不会将祸源一并带出封印,我们赌不起这个风险,只有我和它一同留在这里,才不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大错!”
说话间,她伸手擦去白清羽脸上的泪水,看着这名和自己容貌相仿、如同镜中对影的少女,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
“清羽,不用哭,我能见到你们已经很幸运了。”她轻声安慰道,“活了九个多纪元,我早已身心俱疲,每一天都是煎熬,本该在此自生自灭,但在你们两人的身上,我又一次看到了终结灾难的希望。”
娲每多说一个字,生机就削减一分,然而这并非是什么外物在作怪,而是她主动选择了死亡。
“现在的你虽然尚未完全突破洞虚,不能主动施展领域,但我死之后,以你对这座领域的熟悉程度,想必坚持到离开祸源污染区域之外应该足够。”
随着身体的力气不断流失,娲缓缓靠在了白清羽的怀中,口中仍在念念不绝地嘱咐着两人。
“还有,我刚刚突然记起一事,在我和玄、释欲自困于此地之前,他们两人曾经短暂的离开过一阵,后来问及此事,他们也从未正面回答。
我记得你们说过,如今的天下,西极荒州和中土神州之间被赑风所隔,无人可至。
虽然我并不知道其原因,但西边乃是佛门起源之地,释那家伙又一向喜欢打禅机,或许这就是他布置的某个后手也不一定。
至于东皇玄洲那边乃是玄的成道之地,他在我们三人中最擅卜算之道,很可能也留下了什么线索,将来若有机会,你们都可以试着去寻觅一番。”
说到这里,娲已经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朦胧中,她似乎再次看见了两道熟悉的身影,具体的容貌早已模糊,可她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他们。
“玄、释,两位好友,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随着最后的话语出口,娲也在白清羽的怀中停止了呼吸。
少女般的面容是那么安详,双眼紧闭,仿佛只是陷入沉睡。可她的身体却逐渐变得冰冷,失去了生命的温度。
娲的离去,就如同一片花瓣飘落,轻盈而又无声。
而她胸口处那团黑色的肉块,明明没有长出任何发声的器官,却也在娲死去的同时发出一声非人的惨叫,就此沉寂,不再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