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还只能过年的时候,才敢玩一玩。
因为这些半大小子们,平常兜里没钱,他们想玩也玩不起...
等到吃完一碗汤,罗旋这才溜溜达达的往村口走。
那里有别地生产队,挑过来甘蔗,摆摊售卖的社员。
这个时期,已经正式进入人民公社阶段。
生产队社员们家里的自留地,也是被收归集体了的。
所以。
有一些种有甘蔗的生产队,到了过年,就会组织社员们分头出去售卖甘蔗。
卖出来的钱,都归集体所有。
但生产队,会给这些出来摆摊的社员们记工分、发放一点补助。
等到罗旋带着周老三,俩人赶到村口的时候。
便一眼看见赖利头站在石台阶上,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朝着周围指指点点。
唾沫横飞。
此时的癞痢头,颇有几分挥斥方遒的肆意和张扬,“哪个敢来和我比手艺?!不是老子吹,就凭你们那本事,我一只手捏着旦旦,都能赢你们!”
远远的,
周老三高声问他:“癞痢头,你很牛皮吗?”
那个癞痢头也看见了远远走来的罗旋,心里不由一惊!
只不过,
这只是生产队里,大家喜欢玩的一种游戏而已,他到也不怕罗旋会因为这个事情,而干翻自己。
于是癞痢头高声回道,“那是!要是你不服气,给我放马过来!”
周老三道,“我自己买一捆甘蔗自己划,10分钟我自己就能把它划完,我干啥要跟你比?”
“才一捆甘蔗啊?牛什么牛?”
癞痢头满是轻蔑地哼了一声,拍着胸脯吹牛,“老子就是划完50捆甘蔗,也用不了一会儿!”
周老三嘿嘿一笑:“你吹牛皮!”
“哪个龟儿子吹牛!”
癞痢头一指旁边,倚靠在石阶上那两捆甘蔗:“你不信,给老子买50捆过来,看看我能不能把它划完。”
这个时期,大家都爱吹牛皮。
什么东西都喜欢往大了里吹:干活儿要大干,事情要大办,种地叫做大生产。
大家伙儿吹牛都习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越吹越大,越是光荣!
就像这个时期的钢铁、粮食、工业品数量...懂的都懂。
就像癞痢头吹他一个人,就能够划完50捆甘蔗一样:那是张口就来!
根本就不会去细想,他自己能不能做到?
“你们生产队里,还有多少甘蔗?”
罗旋刚刚走到石阶下,便扭头问那个卖甘蔗的社员:“50捆有么?”
那个社员接过罗旋递过来的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夸赞一句好烟!
随后点头道:“有!不说多了,我们生产队里,今年万把斤甘蔗还是有的。”
在成立人民公社之前,上级已经号召各个生产队,要大力发展农牧渔林。
以便给社员们,提供更为丰富的物质保障。
“那行,这两捆甘蔗你先过称。”
罗旋道:“然后你再回生产队去,组织社员们,给我砍上30捆过来吧!”
旁边的癞痢头一听,顿感不妙!
靠,这罗旋...要来真的?!
买50捆甘蔗?
整个正兴大队有那个实力的人,不少。
但没有一个人,会真正那样去干!
妈的,这是遇到神经病了!
“你要是敢溜,我保证让你杵着拐棍走路,直到正月十五。”
罗旋看也不看准备偷偷溜走的癞痢头,嘴里淡淡道:“看我不把腿给你打折。”
那位卖甘蔗的社员,巴不得有人整捆整捆的买!
一根一根的卖,多费劲呐。
现在他听见罗旋要全买,赶紧拿出秤杆就开始过秤:“看好了,我我这秤杆给你高高的。
这一捆是42斤半,那半斤就算了,算42斤吧。
4分钱1斤,一共是1块6毛8。”
罗旋买下两捆甘蔗,一共花了3块5毛2。
那位社员把那2分钱的零头,也给罗旋抹了。
收好钱,社员便起身就带着同伴,回生产队去砍甘蔗去了。
“划吧。”
罗旋把甘蔗刀递给癞痢头:“你啥时候弄完,啥时候回家。”
癞痢头满脸苦涩:“啊?这...”
自己其实对生产队的、小屁孩儿之间的这些事情,根本就不感兴趣。
但随手撒出点儿钱,给周老三站个队,这件事情还是办得到的。
等到收拾完癞痢头,等他认输之后,把买来的这些甘蔗,交给生产队长彭志坤。
让他把这些甘蔗,当生产队那些社员们,作为过年的福利,发出去就是了!
也不浪费。
只不过每户发放一捆甘蔗的福利,只给那些报了名,准备参加初三义务出工的社员。
至于那些没报名的人...甘蔗皮都捞不到一根!
“一刀,两刀...一根甘蔗,两根甘蔗...”
癞痢头一脸生无可恋,举起手中的甘蔗刀,一刀一刀的开始划甘蔗。
当任何一种娱乐活动,变成了一种必须完成的任务的时候,那给人带来的就不再是愉悦。
而是一种沉重的负担,和无尽的折磨...
就像把西门庆丢进100个孙二娘堆里:官人,奴家还摇...
据说到了晚上,那个癞痢头是被人背回去的。
走的时候,他的右臂已经肿胀的比大腿还粗。
由于划甘蔗的时候,需要不停地从石头台阶上往下跳,这就导致他的屁股,变得比生产队里的驴屁股,还要大很多!
又圆又肥,走路就摆尾...
以至于直到正月初十之前,这个癞痢头都没能出得了门儿,而是坐在椅子上叹气。
而且,他还不能坐的太久。
大多数时候,他都是趴在自个儿的被窝里,动弹不得...
后面好几年,他一听到“划甘蔗”三个字,就会抄起菜刀和人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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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小号新作,人品杠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