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期。
供销社也会到外地去,组织一些比较时兴的产品回来,以满足大家伙儿不同的需求。
尤其是作为工业最发达、工业品质量最高的上海。
那里流行什么,供销社多半就会跟风、去采购什么样的商品回来卖。
去年开始,
荣威县供销社的采购负责人,听说上海、还有京城里面,外国友人的圈子里流行喝红酒。
于是供销社,连同物资局,便去齐鲁省那边,组织了一批散装红酒回来。
但由于生产队社员们的消费能力有限,因此供销社的采购们出去调集商品的时候,他们优先考虑的,就是价格问题。
代销店里,
卖4角7分钱一斤的“红酒”,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恐怕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出来。
见大家伙儿都在讨论红酒这个红酒,和红糖水一样,还蛮好喝的。
罗旋站起身道:“我记得姬老爷子那边,还有两瓶真正的红酒。大家等等,我去拿过来请你们尝尝。”
说着,
罗旋转身出了屋子,走到隔壁姬续远住在那个茅屋之中。
闪身进入空间,拿出两瓶原装进口的红酒出来。
这个时期。
我们属于“经互会”成员,和东欧很多社h主义国家,都有着密切的贸易联系。
所以在市面上,其实还是有不少原装的进口红酒的。
只不过因为喝红酒,并不不符合我们的传统文化和饮食习惯。
以至于喝红酒,只是在小圈子里流行,并没有大规模的流行开来。
前一阵子,
红得发紫的刘富贵,就收到过不少的红酒。
出于好奇,他尝试打开其中一瓶,尝了一口,立马就呸呸呸了半天,好像那红酒里面有毒一般。
直喝的他满脸的嫌弃!
刘富贵嫌红酒口感不好,但自己不嫌弃啊!转手就跟他讨要过来,放进了空间里面存着。
只等某一天,自己遇到合适的人,两个人在一起星空下,慢慢的品这红酒。
反正是不要钱的,不要白不要。
提着两瓶红酒,罗旋回到饭桌上。
由于没有专用的开瓶器。
大家伙儿又是筷子,又是剔骨刀、又是拍瓶底儿。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好不容易将红酒上的软木塞子,给拔了出来。
罗旋举起瓶红酒瓶,给每个人的碗里都倒了一点点。
也不讲究什么醒酒、不醒酒了。
不顾不上用什么器皿。
大家伙儿举起碗,各自都满怀虔诚的喝了一口...
“噗——”
“呃儿——”
“噗——”
一开始,大家都觉得,这红酒既然是从姬续远那里,翻出来的存货。
那一定是非常昂贵、非常好的东西。
万万没想到啊,
大家一伙儿一喝,顿时不约而同的将满口红酒,给喷到了地上!
这啥东西?
实在是太难喝了!
周老二抹抹嘴,满脸嫌弃:“好难喝,酸酸的,一点儿都不甜。”
张大娘皱眉道,“这是过期了吧?都变馊了...”
彭志坤也摇头,“这酒已经放酸了。我觉得要是再放上一阵的话,应该能酿成醋,还能凑合着用...”
七婶举起那个红酒瓶,翻来覆去看了几眼,“这个酒不好,就连这个瓶子都不行。
用来装酱油,这个盖子也费劲,不如罗旋你那个五粮液的酒瓶方便。”
罗旋抿了一口红酒。
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不禁暗自感叹:果然!
超出大家认知范围的任何事物,都算不上好东西。
同样的道理,以后自己做事,一定要符合大家的思维习惯和认知。
要不然的话,好心却不一定能办成好事。
甚至是好事,都能变成坏事...
这一顿年夜饭很丰盛,大家吃得很开心、很满意。
但也也很慢。
只因为在这个时期,大家伙过年,有一个“守夜”的习俗。
家里至少要有一个人,一直要围着炉火熬到天亮。
没有狂欢嗨皮,没有联欢晚会。
严重缺乏娱乐活动的生产队社员们,到了这一天晚上,也就只能靠围炉夜话。
或者是呼朋唤友,大家伙儿都冻得直跺脚、嘴里呼出阵阵白汽。
然后围坐在一起,一起打打长牌。
1分钱坐底、2分钱一番,8分钱封顶。
辛辛苦苦,弄的脸红脖子粗,整一晚上的输赢,多半在8毛钱以内。
大家就靠着小小的赌博一把,以熬过这漫漫长夜...
只不过,就算是玩这么小的牌,大家伙儿都还得小心一点。
嚷嚷的声音不敢太大。
最好翻出一块儿厚厚的床单,去把满是缝隙的木门,给遮一遮。
因为每到过年的时候。
时不时的,就会有倒霉鬼被民兵给破门而入,连夜送到公社里去,接受批评教育...
当然了,罚款还是要罚的。
要不然的话,上面生怕这些赌鬼们,不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