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猪圈是一个体力活。
这需要在猪圈的四个角,先用红砖砌四根坚固的砖柱。至于小门上的柱子,那还得另外砌两根砖柱。
能不能将水泥预制板固定住,就全得靠这些柱子了。
调石灰砂浆、砌砖,再用小推车把预制板拉到需要的地方,然后将它安装上前...
这些都是很累人的事情。
原本用水泥砂浆会更牢固,只可惜水泥厂实在是太远了,整个江内地区,拢共才有两家水泥厂。
要是自己用水泥来盖房子、砌猪圈的话。
运输成本,实在是太高了!
水泥厂是耗能大户,这个时期,整个巴蜀省都没多少电力供应。
因为水泥厂的数量稀少,所以卖出来的水泥价钱很贵。
而且还需要“指标”才能买的到。
好在红星乡就有几家石灰窑,自己只不过是盖一层、四面单砖的房子,用石灰也是能够凑合一下的。
只要不盖小二楼,
农村,甚至包括城里面,现在还很少有人会盖成24墙体。
12墙的好处就是成本低,但隔音、隔热,还有抗震的性能不足。
反正自己也不是打算像那些老财主,一弄就是按照百年老宅的标准去盖房子。
先凑合着再说吧!
生产队里盖一座砖木结构的房子,已经很超前了。
超前一步是幸福;
超前太多了,青山医院里常住。
打定主意的罗旋盖一会儿猪圈,就休息一下,顺便去看看空间里的庄稼。
现在玉米苗已经长到一人多高,玉米棒子上红艳艳的毛须油亮、玉米杆粗壮。
上面还挂着不少一筷子多长的双玉米棒。
罗旋撕开其中一根玉米棒子,只见里面齐齐展展的排满了正在上浆的玉米粒。
用手指甲一掐,玉米粒颗颗饱满,粒粒充盈。
看样子,今年的玉米收成,绝对会很高。极有可能,空间里的玉米产量,会高到一个让人吃惊的程度!
只是玉米比较多,罗旋在这方面也没有什么经验,所以估计不出来具体的产量。
那就只能到时候,玉米都收获了再说吧。
看完玉米,罗旋返身再去看看稻谷。
由于空间里的旱稻,种植的比较迟,所以现在才刚刚开始扬花。
估计要比空间外面的那些稻谷,要迟一些时间才能开始收割。
但生产队里的稻谷,社员们从过完年就开始着手准备育秧。
然后到成熟,前前后后要拖上7个来月,才能见到收获。
而自己的空间里面,仅仅只需要短短的10几天、不到20来天,就可以收获一茬稻谷!
一年,竟然可以收获十几茬的庄稼?!
这么一算下来的话,以后空间里种出来的粮食,自己哪能吃的完哟?
罗旋甚至都不敢想像:自己以后坐在高高的大米堆上,面对堆积如山的粮食,自己该怎么去处理掉它才好?
现在空间里面的稻谷,收获的要比生产队里的稻谷迟几天。
把时间错开,其实这样也好。
现在生产队里的水稻,已经开始陆陆续续成熟了。
按照以往的惯例,生产队收割水稻、将它们晾晒收仓,前前后后大概需要忙活半个月左右。
到时候,等生产队里农忙完了,自己再接着请他们过来帮忙盖房子。
那样的话,自己空间里面的稻谷也收获完毕。
等到匠人们来盖房子的时候,自己也就不用花钱,去外面买粮食了。
趁着现在还不是农忙时期,罗旋准备把村口通往自己家的路,先给修通。
这样一来,
以后拉石灰、沙子、红砖,汽车就能直接拉到自家门口,就不用耽搁那么多的人工了。
算算时间节点,倒是刚刚好。
只不过自己要想顺顺利利的盖房子,还得把那位窦白军,给彻底收拾趴下才行!
自己先前给窦白军的邻居,使用的送肉、请他们来帮忙修路这些招数。
都是为了把他从人群中摘出来。
先孤立窦白军,然后下手收拾他会更容易一些。
至于请戴红梅家帮忙,截断窦白军赊账的路径,那是为了逼迫他急躁起来。
想来,
现在的窦白军,恐怕已经在开始给自己找茬、找干部们打小报告去了吧?
还别说,真如罗旋所料的那样:此时的窦白军,气呼呼的摸黑吃完晚饭。
一丢下碗,他就阴沉着脸,借着昏暗的月色往大队长家里走去。
正兴大队廖大队长的家,就住在6生产队对面的第5生产队,相隔的路途倒是不远。
可6生产队通往5生产队的路上,有一段小田埂,弯弯曲曲、杂草丛生,很是难行。
出门出的太急促的窦白军,也没有顾得上打个火把。
偏生今天晚上的月亮,似乎精神又不太好,清冷的月光实在是晦暗难明。
害得窦白军在田坎上,猛地摔了一跤。
要不是他反应快的话,身上披着那件旧军装,可就被他给甩到稻田里去了!
等到窦白军好不容易从田坎上爬起来,于是他心中的怒火,就更加的旺盛了!
“廖大队长,我要向你反映一个情况!”
摔筋溜斗的窦白军好不容易到了廖大队长家,也顾不上喝一口大队长爱人递上来的热水,就气急败坏的申诉起来。
廖大队长此时刚刚吃完晚饭,正坐在八仙桌主位上消食。
这个时期,农村里面的堂屋里会客,基本上都是坐在饭桌上说事情。
哪有什么专门的茶几、沙发。
所以窦白军也只能坐在廖大队长的下首。
甫一坐定,
只见窦白军从兜里掏出一盒、他已经珍藏了半年多的“红梅牌”香烟。
然后他小心翼翼的从中抽出一支,恭恭敬敬给廖大队长递了过去。
廖先明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抽。
“咋了,大队长你嫌我的烟太差了?”
窦白军说话一向很直。
只听他对廖大队长道:“我晓得罗旋那小子,给你都是整包整包的递烟...”
一旁扇着蒲扇的廖先明的爱人,闻言顿时不乐意了:“我说他叔,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我家的这人,最是耿直不过。
你去整个生产大队、哪怕去整个红星乡上打听打听!
我家廖先明,啥时候占过公家一点便宜、拿过社员们一点东西?”
廖大队长知道眼前这个窦白军的成色,当即摆摆手,示意他家婆娘住嘴。
然后伸手接过窦白军一直举着的那支香烟,就着桌子上的煤油灯点着了火。
“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口烟吸进去,差点没把廖先明给呛的直接给背过气去!
吓得廖大队长的老婆,赶紧丢下手中的蒲扇,上前给他捶背!
一边捶背,她一边还扭头对满脸诧异的窦白军说道:“你看看!他叔你看看,我家廖先明,连现在连烟都抽不成!
哪会去收别人的一整包烟?
那不是我们家男人身上,泼脏水么?!”
“大队长,我要向你反映我们生产队里,出了搞歪门邪道的人!”
窦白军还没等廖先明缓过气来,便满脸沉痛的诉说起来:“一个半大小子,哪来的钱盖房子?我怀疑他...”
“你今天晚上来找我,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吗?那你就不用说了。”
廖先明手指头夹着烟,任由它香烟袅袅,却再也不肯抽上一口。
只见他打断了窦白军的话,开口道:“你说的,是罗旋盖房子的事情吧?这件事情我知道,而且大队里面的所有干部们,都清楚这件事情。
你先回去吧,明天,大队干部们将去6生产队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