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黑吟的声音。
“他体内的法力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了,估计用不了太长时间就会苏醒过来,这儿有我就行,你先去歇息一会儿吧。”
这是许君剑的声音。
“好。”黑吟微微颔首,转身离开房间。
白夜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否还处于梦境当中,他尝试着慢慢睁开眼睛。
当看到眼前真真切切站着的许君剑时,白夜终于确定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并非虚幻,而是真实存在的事情。
\"你醒了。\"许君剑瞪大眼睛,满脸喜色地紧盯着白夜,然而不过短短一瞬,他眼中便闪过一抹怒色,声音也带着明显的斥责意味,“攻打离山那种危险之地,根本就不是你应该涉足的地方!”
\"哥......\"白夜嘴唇毫无血色,异常苍白,他费尽力气才勉强抬起手来,紧紧抓住许君剑的胳膊,仿佛只要一松手,对方就会如烟云般消散无踪一般,\"哥!\"
\"烬燃,\"许君剑见状连忙反转手腕,将白夜的手牢牢握住,眼眶瞬间湿润了,他轻启双唇,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哥在这里。\"
是的,哥哥一直都在。
“从你跟古淮崇尚走出不周山,并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古淮首屈一指的驱魔人开始;从你着手组建自己的驱魔小队,到后来声名远扬;再到你在三厘酒馆成功铲除那恶名昭彰的啸天强......我的弟弟,是古淮国的大英雄!”许君剑紧紧搂住白夜,他欣慰地笑了笑,“这一路走来,无论经历多少风雨磨难,其实哥哥始终都陪伴在你身旁!”
“当年我不顾一切地前往应极渊,归来途中,忽闻许家竟在一夜之间惨遭灭口。待我匆忙赶回家中,目睹双亲惨死当场,却唯独寻不到你的身影。那时我便坚信,你定然还活在世上。”白夜紧紧盯着许君剑,眼眸深处掠过一抹寂寥,“若非昨夜之事,莫非你真打算不与我相认?”
“只是时机尚未成熟而已。”许君剑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大哥,”白夜深知许君剑为何叹息,出言提醒道,“当年将我们医者一族斩尽杀绝之人,并非古淮崇尚。”
“怎会如此?”许君剑满脸惊愕,“若不是古淮崇尚,他手中何来月华石?”
“事后我曾暗中查访,于家中觅得蛊虫之迹。”白夜缓缓说道。
“董珵贵为古淮皇后,善用蛊术也不足为奇。”许君剑垂首,目光不经意间落在白夜那再度渗出鲜血的伤口处。
“这其中的确存在诸多怪异之处。首先,古淮国明令禁止使用蛊术,况且他们拥有众多兵力,又何须借助蛊虫呢?”白夜紧拧着眉头思索道,“其次,最为离奇的当属那寒冰箭。”
“哦?此话怎讲?”许君剑侧耳聆听。
“寒冰箭乃应极渊的神器,其威力不言而喻。可我仔细检查过每处伤口,发现它仅仅只是射中了皮肉,并未能穿透骨骼,甚至都算不上致命伤。”白夜稍稍停歇了一下,接着说道,“看起来,并不像借助万刃弓的力量射出的箭矢,反倒更像是......有人亲手将箭插进了体内。”
“烬燃,这十年来,你真的成长了不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毛小子了!”许君剑眼中露出赞叹的神情,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手帕,轻柔地为白夜擦拭去不断渗出的鲜血,“我们许家世代从医,向来与世无争,也不曾与任何人结怨,到底是何人,如此急不可耐地想要灭我们许家满门?”
“目前我还无法断言是否就是董珵所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古淮崇尚这次绝对是遭人诬陷。”尽管伤口传来阵阵剧痛,白夜仍强忍着痛苦,“哥,看得出来,那位古淮三皇子真的很在乎你。”
“他想杀你!”许君剑听闻此言,顿时气得满脸通红。
“放心,你弟弟法术高强,古淮良伤不了我。”白夜拍拍许君剑肩膀安慰道,下一刻,他的目光柔和了些许,注视着许君剑,“古淮良,确实是位良人。”
“他?他就是一个疯子。”许君剑手上一愣,想到那夜被古淮良强吻,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又转眼盯着白夜的伤,神情立刻严肃起来,“烬燃,昨晚在攻离山,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