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方尘告诉她,孔清璃现在是越州城佟家瓷窑窑主新收的干女儿,这是他父亲安排的婚事。他其实并不想娶她,只是碍于父亲的逼迫,他没办法。
百里南知道佟家瓷窑,往日在苏城时,肖母常去找她母亲说话,聊过佟家瓷窑的一些秘事。
据说那窑主喜欢收干女儿,收的干女儿大部分都嫁给了和他们家有合作关系的商户。她抬着眉想,孔清璃倒是有些本事,竟然攀上了这家,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百里南嘱咐肖方尘自己小心点,说孔清璃不是什么善茬。肖方尘说他知道,只是逢场作戏而已。他还告诉百里南,付晚现在过得很好,他很高兴,希望她也如付晚一样,能够幸福美满。百里南只是淡淡地道了声谢。
肖方尘长舒一口气,抿着嘴,握紧手中的瓷杯,又松开,犹豫一刻,终究还是问出了他一直想要问的问题:“南儿,你,恨我吗?”
恨?她倒是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思索了一阵,轻描淡写道:“若不是你,我不会那么早懂情事。”
他抬眸看了一会儿百里南,收起那意味深长地笑意,认真道:“少时冲动,不计后果,但我不悔,如今也是,希望你幸福是真心话,希望能给你幸福的那个人是我,也是真心话。南儿,我知道我们再无可能,可我希望你能够永远记得我,即使是恨,也行。”
百里南见他这副故作深情的模样就很生气,眉眼冷了几分,未经太多思索便言辞恳切地说出一堆话语:“为何一定要论个恨不恨?已经过去了的事情又何必执着,我娘一辈子就困在我亲祖母对她不好的那些事儿上去了,日日带着恨意,我亲祖母倒是丝毫没受到影响,过得很是欢快。可见恨别人只会让自己过得更加艰难,何其不值?肖方尘,你也不必拘泥于过去的事情。我于你只不过是个过客,你口口声声说在乎我,可你打心底问问自己,是真心话吗?”
沉上一口气,继续道,“若是你真的在乎过我,便不会将我说的话当成耳旁风,不会继续斗蝈蝈,不会不听我的劝,而是真心实意对待付晚,可你呢,是如何做的?总不过是因为,你初时只当我是个好哄骗的女娘罢了,可你并没有想到我会失控,遑论,你只是因为没哄骗到,而自诩伤情罢了。”
见他看着自己,唇角勾起的笑意似是宠溺,眉心蹙了蹙,续道:“肖方尘,你说是不是,你们这种男子惯会用深情做借口,其实就是没得到,心有不甘,对么?”
百里南的话虽如利剑一般,但肖方尘眼中的笑意却丝毫未减,反而悠然自得地握起手中的瓷杯,浅酌一口后,脸上浮起一层戏谑的笑容:“谁说我没得到过?”
百里南轻咳一声,尴尬地笑了笑,不自然道:“你真是无聊至极。”
肖方尘放下杯子,撸着袖子提起茶壶,边给百里南添茶边用戏谑的口吻说道:“确然有些无聊,不然也不会来此处找你。我且问你,关北轩知道你我的事情吗?你说,若是我将你我的渊源告知他,他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