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昨日就已经预料到了今天的局面,此刻内心虽郁闷,但在自己的安慰下,还是礼貌地站起来行了礼,随着侍卫进去了。
侍卫将他带进了一处很大的房间,放眼望去,里面并列摆放着一张张很大的桌子,上面铺满了各种图纸。
正位处有一张书案,上面坐着的正是都水使杜昶,他拿着朱笔在面前的那张图纸上面标注些什么。
侍卫退下后,关北轩上前几步,拱手行礼:“学生见过都水使大人。”
杜昶停下笔,抬起头,眼神轻飘飘地瞟了关北轩一眼:“我都水监虽然不像其他地方那么讲究礼仪规矩,但你今日在外面的行为,已然是触犯了朝律。况且你既已被授予官职,就应自称下官,你可明白?”他的表情和言语都异常平静,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关北轩再次拱手:“下官知罪,谢都水使大人提点。”
杜昶拿起书案旁的折子,打开扫视一眼后又合上:“你起身吧,既然担任了都水监的少监,就一定要牢记官家的恩泽,日后好生做事!你,可是埴县人?”
关北轩回答:“谨遵教诲,回大人,下官正是埴县人。”
杜昶靠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桌上那张运河图纸上自己标红的地方,正是埴县。
他抬头皱了皱眉,开口道:“那你返乡后,直接去埴县的河渠署协助方石青修缮京琼运河吧!不过,你毕竟是新官上任,方石青已然在埴县七八年,与他共事,你需虚心求教!”
关北轩应下后便回到住处,他心中暗自庆幸,能在自己家乡任职,哪怕并不是长久在那里,他也是心满意足了。
只是这都水监少监本就是个四处奔波的苦差事,他不免担心往后会与百里南聚少离多。
不过听都水使的意思,埴县的水利似乎颇为复杂,否则方少监也不会在那里一待就是七八年。
怀着对未来的种种不安和憧憬,关北轩与江羽七踏上了归乡的路途。离开时,国子监满是不舍,关北轩只好将自己心爱的那把弓箭送给了他。
埴县的县令早已接到了喜报,县里近百年来都未曾出过进士,今年一下子竟然中了两位,而且年龄都如此年轻,他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
尤其是桑槐书院,早早地就在门口贴了喜报,门上还挂起了红灯笼,就连书沁阁的门边也换上了两块崭新的牌匾。朱夫子更是逢人便说自家学子中了两名进士,而且都是二甲,那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而关家的门槛也快要被踏破了,七大姑八大姨们全都赶来道贺,每天忙得关母晕头转向,家中不得不请了几个下人。
百里南却好像不关自己的事一样,她每天都深居简出,有人问起,她也只是微笑着回应。
回来的时候,关北轩和江羽七为了早点到家,选择了走水路。
在上船前,两人开怀畅饮,谈论着对未来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