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宿此人,非同一般。
将门世家,惊才绝艳,年少时在边境一战成名,后驻守边境近十年,被称为小战神。
沙场无情,让他不过二十又四的年纪,便新伤叠旧伤,伤了根本,病弱体虚,只能回京都修养。
但即便如此,边境二十万镇远军,依旧只认夏侯宿,心悦诚服。
这也是四皇子对他下手的原因。
四皇子的目的,可不只是单单色诱夏侯宿,而是要在色诱之后,让原主取得夏侯宿的信任,再一步一步,除去镇远侯府,夺得镇远军。
毕竟在夺嫡的关口,手握大军,就是取胜的关键。
在原着的剧情里,原主的确做到了,在新婚夜成功毒杀夏侯宿之后,栽赃证物诬陷镇远侯府谋反,将镇远侯府抄家灭族。
但她现下这种情况,怎么看也不像能成的样子吧!
眼前一度陷入黑暗,恐惧随之在心底滋生。
是生命的逝去。
这种感觉她很熟悉,倒在手术室门口的那一刻,她曾经经历过。
这是又要死了?
是她错了,这里不是她曾经的时代。
在这里,生杀予夺,向来都在那些掌权者的弹指之间。
“我...错...了!”
用尽力气,黎司晚才硬挤出这三个字。
夏侯宿看着她,眉梢微挑,似是满意她此刻的妥协,手中的力道松了松,但却没有完全放开。
“咳咳咳...”
猛烈的咳嗽让黎司晚双眼通红,夏侯宿指尖一挑,抬起了她的下颚,“你错了?错在何处?”
“我不该不自量力,对小侯爷动手。”
“仅是如此吗?”
夏侯宿神色浅淡,但黎司晚却还是感觉到了危险。
“小侯爷,此事非我所愿,我也是受害者。”
这话是真的,但夏侯宿明显是不信的。
“本侯还以为你会用那精湛的房中之术,来与本侯一夜春情呢!”
这话一出,黎司晚脸颊一红,刚刚嬷嬷说的话,他全听见了。
也是在警告她,别耍花样。
黎司晚一时语塞,紧张之余,目光瞥见了一侧的香炉。
“我可以证明的。”
似是有了些兴趣,夏侯宿看了黎司晚一眼,随即一个挥手将黎司晚甩开,同时,也放开了对她的束缚。
说时迟那时快,黎司晚嗖的就从床上翻滚下来,连滚带爬的离夏侯宿远远的。
狼狈是狼狈了些,但保命要紧啊。
刚喘了口气,就感觉到了一到凛冽的目光。
黎司晚起身,只见夏侯宿已经慢条斯理的拿着手帕,细细擦起了手。
黎司晚也不敢再逃,转身走到一侧的香炉边,拎起茶壶,将茶水尽数倒进了那香炉之中。
这房中关窍,皆在这一炉能让人失控欢愉的欢情香。
她知道,夏侯宿自然也知道。
浇灭它,就是证明自己的立场。
等香炉全灭,黎司晚才转身看向夏侯宿。
没有言语,但意思夏侯宿自然是懂的。
“你当真以为,那药对我有用?”
夏侯宿的眼底却是划过一抹讥讽的笑意。
“即便是中了那药,你也不足以让我失控,上次是,这次也是。”
这黎司晚倒是相信的,毕竟这么久的时间,香炉一直燃着,她都浑身燥热的厉害,但夏侯宿却没有丝毫反应。
但紧接着,又抓住了一闪而过的重点。
“上次?”
在原主的记忆里,之前她和夏侯宿,从未见过面。
夏侯宿没有回答黎司晚的疑惑,而是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黎司晚随之看去,门外正有道身影隐藏在烛火之下。
“看来是我们的声音不够大,他听得不够尽兴啊!”
见那身影靠近房门,夏侯宿浅笑着拂了拂衣袖,随即朝着黎司晚招了招手。
“过来!”
黎司晚眼角一抽。
过去?
她哪敢啊!
“听不见吗?”
尾音低沉冗长,黎司晚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尸体,咬了咬牙,还是走了过去。
手藏在身后,里面攥着刚刚灭香炉时偷偷藏着的香箸。
等她缓缓移到床边,夏侯宿却看也未看她一眼,眼神示意地看了看床架。
“摇。”
“啊?”
黎司晚愣了愣,但在夏侯宿冷眼过来时,下意识伸手,按照自己理解的意思,抓住床架,摇了起来。
只等床榻吱呀的声音传出,门外的人影满意离开,黎司晚才反应过来。
脸上的神情说不清是什么,但却精彩得很。
毕竟任她经历过无数奇葩事,也从未被人要求...摇床!
还当着男人的面。
看着夏侯宿的侧影,黎司晚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黑。
很快,外面就响起了脚步声。
捉奸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