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妄险些捏碎手中杯盏,呵,小桃花!
赵烨逗他上瘾,还想再说,鼻子嗅了嗅,身侧一股冲天扑鼻的酸味。
怕是满宫的醋缸都炸开了。
沈修妄似笑非笑看向他,好像在说:陛下,你若是再说下去,臣可真就解甲归田,撒手不管朝事了。
赵烨顿了顿,见好就收,端起杯盏浅浅啜了一口清茶,暗自抿唇发笑。
沈修妄岂是甘心被揶揄而不还口之人,哪怕对方是皇帝也不行。
他心思一转,便端起酒杯敬郑太后。
“太后娘娘,臣敬您一杯。”
郑太后含笑举杯,“肃亲王不必客气,哀家与你同饮。”
沈修妄仰头一饮而尽,悠悠开口:“太后娘娘,如今朝局已稳,后宫亦是重要之所,尤其是中宫之位,怕是要为陛下安排选秀了。”
闻言,赵烨面上的笑容登时僵住,心里咯噔一下。
好好好,他的好行之哥哥,竟在此处等着他。
郑太后若有所思,点头:“正是呢,烨儿也该到了选妃立后的年纪。”
毕竟后宫与前朝向来密不可分,国母之位,重之又重。
赵烨忙敛了神色,端重接话:“母后,儿臣如今政事繁忙,且要学的治国策甚多,选秀一事委实不着急。”
“再缓缓。”
郑太后显然不认同这番推辞,执意道:“烨儿,国事重要,皇嗣后妃之事也同样重要。”
“此事无需你多费心,母后自然会操办好,届时你挑一挑便可。”
赵烨无法,朝苏檀递去求救眼神:沈修妄不讲武德,唆使母后催婚,姐姐救我。
苏檀会意,目光凝了沈修妄一眼,这个老狐狸。
她盛了一碗羹汤送到太后面前,柔声开口:“母后,这道碧玉羹不错,您尝尝。”
郑太后满意接过,浅浅品尝,暂且没再多说赵烨。
苏檀适时开口:“母后,其实关于选秀一事,皇弟许是有他自己的打算。”
“您想呀,这十几载他与女子接触甚少,忽的要纳满三宫六院的嫔妃,难免局促。”
郑太后喝下一口羹汤,思索一瞬,觉得苏檀此话有理,点了点头。
苏檀笑了笑,继续说:“若是母后想着先瞧瞧世家的千金小姐们,探探诸人的品行才情,或许可以办一场赏花宴。”
“赏花宴。”郑太后若有所思,“确实不错,不过如今春末,芳菲殆尽,那便等着新夏赏荷吧。”
“芙蕖宴,极好。”
苏檀浅笑颔首:“母后所言极是。”
“嗯,那便再缓上两个月。”郑太后满意地拍了拍苏檀的手背,“届时你同哀家一起瞧瞧,为烨儿选几位好姑娘。”
“是。”
一番温婉和顺的劝解,顺利为皇帝解决燃眉之急,赵烨忍不住对苏檀投以钦佩、感恩的目光。
沈修妄“挑衅”失败,可不敢触苏檀的逆鳞,悻悻地斟了一杯酒自罚。
席位之下,程樾和齐清珩忍不住笑成一片,“瞧瞧行之吃瘪的模样,你说他惹咱们小皇帝干嘛,不知道临安长公主护着呢。”
齐清珩挑了挑眉,讳莫如深:“可不是,就该让长公主好生拿捏拿捏他,前半生可叫他潇洒不羁坏了……”
“哈哈哈,有趣有趣。”
程樾笑得开怀,齐清珩适时戳他软肋,“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啊,这个小舅子可不容易搞定,若是行之知道你对他阿姐蓄意多年……你猜他会怎么样?”
程樾如临大敌,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浑身的毛都快炸开了。
一把捂住齐清珩的嘴巴。
“你可闭嘴吧……你瞎说甚!”
齐清珩被他捂住嘴,含糊不清继续说道:“我可没瞎说,那日杜府门外长街,我可都看到了。”
“程樾啊程樾,你小子可真能装……行之和我竟都被你瞒得滴水不漏……”
“我……唔……”
眼见着堵不上齐清珩的嘴,程樾索性端起酒杯往他嘴里灌。
然后席间便出现这么一幕,威武健壮的程将军,揽着清秀文雅的齐寺卿拼命灌酒。
不少臣子抿唇偷笑,这算怎么个事。
知道他们素日交情好,可这也未免太好了些。
沈修妄回眸看向两人,眉头紧皱。
这俩人什么毛病,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果然年近而立还不娶妻,脑子都不太正常。
他回头看向苏檀,对她目送秋波,横竖他很快就是有夫人的人了,才不同他们一处瞎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