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谓用心至极。
苏檀抬头看向里间,显然叫醒沈二公子吃是不可能的。
可是他不吃,她如何交差。
钟忆巧那机关算尽的性子,不先糊弄着点,当真麻烦。
苏檀目光下移,看向桌子底下的渣斗。
端起瓷碗,一抬手想倾盆倒入,想了想又顿住手。
只倒去小半碗,还留了小半碗。
她抽出帕子,仔细擦去碗沿儿的汤渍,重又放进食盒,覆上盒盖。
做完这一切,苏檀看向墙边长条桌上的更漏,再过半盏茶功夫出去就行。
她轻巧移步走到内室榻前,撩开帐幔看向榻上的男子。
方才又萝在房里,不会真的“轻薄”他了吧?
苏檀细细打量他的寝衣,前襟领口并无异样,脸色也正常。
视线移至嫣红薄唇,她弯腰细看,怎么好像更红了?
姑娘眼睛睁大,不会吧,又萝亲他了?!
苏檀正全神贯注盯着研究,腰上忽的一紧,有力臂膀箍住,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她低低惊呼一声,扑倒撞上他的胸膛。
男子胸膛微微震动,嗓音蛊惑人心:“做什么,想对本公子图谋不轨?”
苏檀噎住,轻轻挣扎,“公子,您醒了,可要喝茶?”
她越挣扎,沈修妄抱得越紧。
喃喃道:“念棠你好大的胆子,敢留旁人在房里伺候我。”
苏檀头大,脑中嗡嗡作响。
他究竟醉了还是没醉?
不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扣在她后腰的手掌已经开始游走。
夏衫凉薄,两人贴得严丝合缝,男子灼热的体温渗过布料,烫得她发颤。
前身烫,后腰更烫。
苏檀反手捉住他的手腕,轻声道:“公子恕罪,奴婢方才为您换寝衣,实在抱不起来您,只得唤又萝她们进来帮忙。”
沈修妄仍然闭着眼睛,微微垂下头,灼热的鼻息尽数喷吐于姑娘耳畔。
“那且饶你一回。”
他顿了顿,嗓音又低哑一度:“去把金缕翠玉糕吃了,明儿再热就失了口感。”
话毕,似乎又沉沉睡去,薄唇抿紧,并未再发一言。
落在姑娘臀肉之上的大掌却丝毫不动,只是一寸一寸的热浪接连退散不去。
苏檀僵着身子,试探地握着他的手腕慢慢推开……
幸好他只清醒一瞬,又侧过身睡去。
姑娘双手撑着床铺,艰难挪起身,放下帐幔后离“不祥”之地速速退开。
幸亏她腰身软,自小练出来的,否则方才那一下真要折了不可。
她扭头看向内室的小圆桌,上头确实有两盒御制食盒。
方才长风似乎随手放在这里,当时只顾着照顾喝醉酒的主子,大家都没注意到。
苏檀走过去,打开一看,一盒里头装着菜肴,一盒里头装着油纸包好的内造糕点。
糕点的包装规制有些眼熟,好像上个月从宫里回来,沈修妄也带过。
当时他说:“把糕点拿走。”
又说:“不吃扔了。”
苏檀哑然失笑。
原来如此。